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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瑞士监狱里的一天

苏黎世机场遣送收容所中的一间囚房 Keystone

从未想过我会生活在监狱里,因为对我来说,只有罪犯才会住在监狱里。而我现在就在瑞士的监狱,我所犯的唯一罪行就是:我没有证件。

尽管从未想过会生活在瑞士的监狱中,但现年30岁的伊萨,却被关押在瑞士遣返拘留所中,他讲述了在瑞士监狱里一天的生活:

凌晨5点,窗外一片漆黑,几乎看不清囚窗的栏杆。我醒了,不用叫,凭直觉。刷牙、洗手、洗脸,然后,我祈祷。

每天我都要向上帝祈祷,祈求健康和自由,对,健康和自由,就是按这个顺序。

早上7点,“头儿”打开了我的牢房门,并将门敞开。我们管所有官方来人都称作“头儿”(Chef)。我坐在我的桌旁,桌子上方有一扇窗。面包、黄油、果酱,早餐我吃得不多,但咖啡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已经在巴塞尔的遣送拘留所住了9个月了,这里最重要的规矩就是:一,保持餐具和牢房的整洁;二,不要让尖锐物出现;三,向头儿们表现你的敬意。这里的头儿有的友善,有的却不。

如果你违规了,那就会被送到禁闭室去,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床和两个摄像头。我从没去过那里,我总是很礼貌。可是我认识一些人,他们进去过。

早餐过后,天亮了。

从窗户望出去,我看到树木,有时还有鸟。人从来不会走过这里。上午,我会和其他囚徒一起下下棋,或自己写写日记。每两天允许我们在9-10点间去院子里放风一次,无论天有多冷,我都会出去。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遣送出境。我不能留在瑞士,因为我的避难申请没有通过。我的故乡乍得没有出具我的身份证件,因为他们宣称,我不是从那里来的。但没有身份证件,头儿们却把我留在了监狱里。还要待多久?不知道。其他的囚徒都待了19个月了。

当听到这样的消息时,我害怕了:我觉得自己像被吓呆了的动物,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所以当我认识了Mustafa的时候,我很高兴。我什么都和他说,比如关于女人,或者音乐。在监狱里,有时我会忘记,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有在和朋友们闲聊时,我才会再次想起。

午饭后,

从11点到13点45分,牢房的门紧闭着。这之后我就要在厨房工作了,我洗洗涮涮、准备蔬菜。每天我会赚到12瑞郎,一周就是84瑞郎。工资会打到卡上。

一周一次,我可以在监狱商店里购物,香烟或香波,别的就没什么啦。

晚17点,牢房就关门了,但还会提供晚饭。装晚饭的盘子通过门上的小窗递进来,饭已经盛好了。

夜晚很长,

我会看看电视剧《兄弟姐妹》,家庭剧,我喜欢。之后,还有时间想想事儿:在我来的那个地方,我也进过监狱。在一次游行之后,我被捕了。通过关系我重获自由,就在当晚我便离开了乍得。在我的祖国发生的很多事,都很血腥。尽管如此,我还是会想念它,特别是我的母亲,分手时,我真的很难离开她。

快10点时,我躺在床上让自己入睡。之前我会祈祷,但只有在我感觉不错的时候。不过我经常感觉不好,那我就懒得祈祷了。

我希望不再胡思乱想,但却很难停止思考。我服下一片安眠药,然后想象着:一切都会好的。 

瑞士最近一次的大规模难民潮发生在90年代末科索沃危机时。

瑞士当时收到了约47000份难民申请,之后每年依然有17000份。

苏黎世州按瑞士的配额协定要接收17%的难民。该州收到难民配额后会转给地方社区。

部分地方社区接收的难民数量甚至占到了当地居民数量的0.5%。科索沃危机时该数据甚至达到了1.3%。

苏黎世州共有6家难民过渡收容中心,分别位于苏黎世、因特拉肯、Hegnau、Bauma、 Kollbrunn、Oberembrach,可提供728个床位。紧急收容中心设于Zollikon,还可提供80个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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