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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的瑞士居民穷困潦倒,聊以果腹

若以人口平均值计算,瑞士无疑是“隐形的百万富翁”比例最高的国家;在这个富得流油的国度,却也拥有数十万名“隐形的穷人”。 Keystone

瑞士堪称最富有的国度之一,然而近年来,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居民人数在不断攀升;尽管如此,就贫困率而言,仍然低于欧洲平均水平。

瑞士联邦统计局本周一(5月15日)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瑞士全国共计约57万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尽管其中逾14.5万拥有固定有偿工作,然而工作并不等同于高枕无忧的铁饭碗,他们的薪资仍远不足以覆盖个人基本生活开支。

联邦统计局表示,2015年瑞士贫困率已在往年同期6.6%的基础上攀升至7%。

处于有劳动能力年龄段却无有偿工作的人、无配偶或同居伙伴的单身人士、单亲父亲或母亲、以及专业技能程度相对较低者,较易被归为“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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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富有的国家里做一个流浪汉

此内容发布于 瑞士是最富有的国家之一,尽管在这里谁都不担心饿死,但还是有60万民众,挣扎在贫困线上。Niggi Schwald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虽然生活在“富可敌国”的苏黎世,但他却是无家可归、街上的乞讨者。如今,作为城市向导,他向人们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还带着参观者穿过苏黎世,向人们展示这一富裕都市的另一面。 瑞士是最富有的国家之一,尽管在这里谁都不担心饿死,但还是有60万民众,挣扎在贫困线上。Niggi Schwald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虽然生活在“富可敌国”的苏黎世,但他却是无家可归、街上的乞讨者。如今,作为城市向导,他向人们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还带着参观者穿过苏黎世,向人们展示这一富裕都市的另一面。 那是苏黎世9月的一个下午。当天没有下雨,气温怡人。对Niggi Schwald来说,晚上睡公园的长凳就好了,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就在市中心后面。他爱那里的宁静,“我早上不愿醒太早,”他说。 66岁的他对这座利马之城(苏黎世)了如指掌。当然他最了解的还是这座城市的阴暗面,穿过穷人、无家可归者,和那些领不到救济金的人的目光。他自己也在大街小巷上生活过4年。对于那段流浪的经历,他并未感到羞愧。归根结底,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一个睡袋、一个垫子、一个小的双肩背,还有一些衣物。这就是Niggi Schwald的所有-他在大街上生活时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当。那是2005年,他在苏黎世郊区铁路桥下发现了一辆被废弃的干草车,而这车就成了他的栖身之所,“那寒冷的冬夜,我永远也不会忘怀。我生了一堆火,却还是冻彻心扉,”他讲述道。 在监狱度假 那时的Niggi Schwald一贫如洗,在城里几个人气较旺的地方开始乞讨:中央火车站、商店和公车站点附近。运气好的话, 一天可以挣50瑞郎。他的“技术”在于,尽量表现得体面一些,至少要有礼貌。 如果下雨或者天气很冷,那么他就会钻到购物中心里。那是一个挺舒服的地方,离他的栖身之所也不远。购物中心就是他的一个“起居室”,他白天的时间大多在那里度过。总会有人给他一杯咖啡,或是一块蛋糕。一位商店的员工还给了他厕所的钥匙,这样他就可以在里面洗澡、洗洗衣服。 周日,商店关门,那么他就会去苏黎世的Kloten机场,混迹于旅客中间。那里的公共电视屏幕总会播放一些足球赛、滑雪赛,“这可以说就是我的业余生活,”他这样回忆道。 警察只找过他一次麻烦,那是因为他无票乘车,被逮到后又不缴付罚款。于是,他被关进监狱10天,“一天三顿饭,有暖气还有电视,对我来说就像度假一样”。 对无家可归者来说,一天的思绪总也离不开吃。夏天,他可以去农庄吃饭,因为他会帮农民干些庄稼地里的活儿。而在冬天,他有时并不想离开自己的干草车、去市中心“找饭辙”,就只好拼命灌水。有一点是确定的,在瑞士没有人会挨饿,因为到处都有救助机构。 在苏黎世,就有例如Suneboge(德)这样的合住中心,Niggi介绍说。对十几位流浪汉来说,这里就是一个救助点。它的前身是监狱,就在瑞士证券市场旁边,现在可以提供热餐,而且非常廉价。 上万名贫困者 联邦统计局最新数据(德)显示,瑞士有7.7%的贫困人口。具体来说就是,有59万人够不上法律规定的收入线,难以满足本人及其家庭的食品、住房、医疗保险等基本需求。尽管许多人其实都是有工作的。 Insert here: datawrapper sull’evoluzione del tasso di povertà http://charts.swissinfo.ch/YG3y9/6/ 如果再加上那些在贫困线上徘徊的人,据Caritas估计,这一人群可能会达到100万。瑞士有差不多1/5的人难以负担2000瑞郎的额外支出,例如一张牙医账单,Caritas在它今年公布的《瑞士新的贫困手册》(德、法)研究中这样写道。 特别容易“受穷”的是单亲家庭、单身成人、没有受过中高等教育,以及待业在家的人。尽管Niggi不在此列,但“坠入贫困是很快的一件事”。 在这位生于巴塞尔的人在大街上流浪之前,曾有过一段婚姻。他在工程师事务所工作,月薪也有7000瑞郎。“没什么好抱怨的”,后来他离婚了,工作压力很大(“我总想做的更多”),最后公司也倒闭了。那时他简直要崩溃,“每个人都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Niggi对此确信不疑。即使是上层社会的人,例如曾担任保险公司总裁的Mike,曾经在世界上飞来飞去,而如今也只栖身于“Suneboge”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难以逾越的孤独 尽管命运多舛,但Niggi Schwald认为他还是幸运的。他可以时不时地喝上一杯,啤酒或红酒,只要他攒够了钱。他从未变为毒品或酒精依赖者,只有吸烟是他唯一的“不良嗜好”,以前,他总是管行人要烟。 他相信,这是因为他的个性:“我一向都很乐观,因为我相信,不会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他从未迁怒于人,既不怪政府、也不怪社会。他知道,他可以申请社会救济,他有这个权利。但繁琐的行政手续、填不完的表格和要与政府官员展开的对话吓坏了他,他不愿自找麻烦。 因此,他宁愿生活在大街上。这样的生活无须遵循什么规则,正如他所说,他是自由的。不过他也为自由付出了代价,“我没有什么人际关系和社会网络。对我来说,那种孤独是最难以忍受的”。 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无家可归或乞讨者一般都有一只狗或者其他宠物,他说。宠物对于他们要远远超过“冒险伙伴”这样简单的意义。 城市的阴暗面 福利城市游 “惊奇”(德)联合会在巴塞尔组织了首个“福利城市游”。该组织出版一份街头杂志,而且致力于照顾流浪汉。 这类城市游的目的有二:首先是,依照穷人、无家可归者、申请不到救助金的人的眼光,展示这座城市;其次是,让这些人有可能成为城市向导。 巴塞尔于2013年4月首次按照德国模式提出类似建议,到目前为止,共有5500多人参与了这类城市游。 因为Niggi Schwald的付出和组织,这类城市游也出现在了苏黎世。2014年10月3日首个福利城市游顺利进行,总共持续2小时。今后这类项目还将在伯尔尼展开。 Niggi从未有过狗。他一向都是踽踽独行,直到有一天,那是2009年12月的一个夜,在自己的干草车上,他突然说:“够了,该结束了”。他不愿这冰冷彻骨的夜再次在野外度过。第二天早上,他去到了新教教堂的穷人赈济中心,从此,生活开始了彻底的改变。 如今,Niggi Schwald生活在苏黎世一套带家具的一居室公寓里。他是戏剧团体Schrägi Vögel(德)的组织人员,帮助召集街上的行人一起来表演。如果还有时间,那么他也会帮助那些贫困或边缘人组织。 “我的日程表”,他半开玩笑地说:“和商务人士也差不多”。一个月1700瑞郎的退休金基本够花,“钱很重要,但不如人际及社会关系重要,”他说。Niggi又回到了街上,不过这次是为了帮助无家可归者摆脱孤单,他的项目被命名为“福利城市游”(德),带领游人在几个小时内了解当地流浪汉的日常生活。 客人们可以看到为穷人提供的“午餐桌”,紧急避难所,或者为有毒瘾的人准备的各类设施。这些地方都是普通公民尽量避免看到、接触到的,“这并非是去参观动物园,但它提供了消除偏见的可能,”Niggi确信。 只有一个地方,在他的导游路线里再也见不到了:干草车,那是他在铁道桥下睡了多日的地方。车,失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电车轨道。真遗憾,他微微叹气:“那里还是留有我那个时候的美好回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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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欧洲境外-也包括中国-目前定居在瑞士的外籍人士,贫困比率已高达11.7%。

据联邦统计局介绍,对年龄高于瑞士退休线65岁的群体而言,贫困率也显著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尤其值得正视的是,这些老人中有许多人目前依靠着自己过往的积蓄维持着基本生活开销。

瑞士教会慈善组织“明爱”(Caritas)表示,这些最新数据虽触目惊心,却也在意料之中。

据“明爱”介绍,其实瑞士政府早在2014年就意识到采取行动、改善现状的必要性,但由于州级和地方市政在各方压力下不得不削减行政开支,因此它们要么相应地减少了福利救济支出,要么砍掉了预防贫困的政府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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