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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h höre,aber verstehe nicht-听不懂

奥林匹克公园内 Christian Binz

在瑞士,中文是世界上最难懂的语言之一。但中国人觉得他们的语言一点都不难。对他们来说,难的反倒是英语。

讲中文,对人类的大脑,特别是西方人的大脑来说,真的是太困难了:中文对我们来说简直就不是一种语言,而是一种拼词游戏、一种填字游戏,一种猜音节的比赛。

我们必须要学习3000-5000个日常使用的汉字,每个音节还都有4个半不同的声调,每种声调竟然还代表许多种不同的意思。

从汉字上并不能看出它的音调是什么,各个词之间还没有空格。而且,无论大城还是小镇,都拥用各自的方言!

挑战

总之,这种语言对外国人来说,第一眼就像是中国的生活所给人的印象一样-一派繁忙的忙乱景象。在极短的时间内,人们就要分辨声调、确定单一用词,并同时把整个句子中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找”出来。

对我这伯尔尼的脑袋来说,尤其严重,尽管我竭尽全力,但最后只能说:“听不懂”-我听了,但不懂(Ich höre,aber verstehe nicht)。

成功

8年了,我一直或多或少地在努力完成这个只有“大力士”才能完成的任务,其结果是,喜忧掺半。

一方面,不少中国人面对外国人的努力-努力从嘴里蹦出一两个正确的中文词,表现出非同寻常的雀跃。有时,即使只是尝试开始对话,已经让对方兴奋不已。这让我非常开心,就算偶尔因为错误的音调会在对话中表达出错误的意思。

失败

可另一方面,有时这真的让我很沮丧。我在中国的第一次电话谈话,对我来说如同噩梦一般:一个中国的同事想带我参观上海。我想问问她约会的地点,但当我给她打电话时,她不在家,她爸爸知道这件事。

这个可怜的人,他可能等我电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把那么多的信息噼里啪啦向我“甩”过来,无视于我已经超负荷运转的大脑,而我的大脑里只有这三个字:听不懂、听不懂。

在不知所措地听了一会儿之后,我请这位先生慢点说。他似乎变得更加紧张,并用同样的语速重复了一遍,但声音更大。我只好说:听不懂。这绝对是个错误。

因为他咒语般的解释不仅声音更大,而且还更快了。我只好让他再慢点说,谁料到,他变成了咆哮,而我只能变得越来越无助。又过了一会儿,我绝望地放下了电话,因为我担心说到最后,他的声带会破掉。

中式英语

好在世界是公平的,也有让中国人觉得困难的西方语言。奥运会之前,北京政府希望提升当地出租车司机的英语水平,他们为司机们分发了可以在车里使用的英语学习录音带,而且司机先生和女士们要上课学习简单对话。

取得的成效有限。很多司机直到现在依然尴尬地拒绝谈起英语这个话题。英语可怕的发音对他们的脑袋来说,太特别了,听不懂呀。

公共空间和商店里的英语,也在奥运举办之前得到了一次大清洗。这儿取得的成果也只是暂时性的。如今北京城里又冒出了大量的标牌,上面的英语让人“听不懂”,有时有可笑的问题,有时又充满令人惊诧的诗意。

其实中文很简单

在练了很长、很长时间以后,我终于明白,中国人说的对,中文其实很容易。其中的技巧是:只要你不按照西方的逻辑照搬那些语法、规则、正确书写法,汉语就并不难。

只要沉浸在这一片“忙乱”当中,只要开口说话,只要抱着随意的态度去分析解释对方的话,中文确实很简单。不确切的说,需要的就是这种灵活性。这也是一种生存的哲学,被运用到了语言的使用当中。

越来越多的青年人选择在国外长时间的居留,或为学习、或为研究、实习,抑或工作。
 
Christian Binz也是其中之一,目前正在北京从事研究工作。
 
直到2011年夏,他为瑞士资讯swissinfo.ch供稿,介绍他观察中国和在中国所取得的经验。

Christian Binz今年27岁。曾就学于伯尔尼大学,主修地理,辅修国民经济、哲学和中文。
 
他的硕士论文是研究中国一项分散式水循环科技的革新体系。
 
他的博士论文以此为依据,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水研究所(Eawag)和中国科学院的合作项目。
 
自2010年9月,他就生活在北京,并开始研究他的项目,其内容是:中国在城市水管理体系中能否找到可持续性发展的解决方式。
 
Christian Binz已到过中国5次,并去过多处旅行。
 
除旅行以外,他的另一大爱好是音乐,特别喜欢自己的Karsumpu乐队。他在乐队里吹口琴、弹钢琴和演奏多种乐器。
 
他还喜爱电影、运动和航海。
 
母语德语,还会英语、意大利语、法语和中文。

(译自德文:宋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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