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IT界“活着的奇迹”

尼克劳斯·沃思在家中。这位传奇的计算机科学家从没有失去好奇心以及对研究的兴趣。 Keystone

尼克劳斯·沃思(Niklaus Wirth)曾经开发了多种编程语言。其中，Pascal语言更是令这位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退休教授名震全球。他因此还获得了图灵奖(prix Turing)-这相当于计算机领域的诺贝尔科学奖。

尽管没有公开的电子邮件地址，但沃思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拥有自己网站的85岁老人。这位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ETHZ)计算机科学系名誉教授的名字一直收录在学院的通讯录中。我从那里找到了他的电话座机号码。他邀请我到他苏黎世宽敞舒适的公寓里喝咖啡。他的热情款待令我感叹，而他客厅里的大型飞机模型则令我惊叹。

退休20年后的今天，他依然神清体健，对于科研的热情也一如往昔。沃思不用担心被人淡忘，因为他早已成为传奇。1984年，图灵奖(英)外部链接为他的科研事业“加冕”。直至今天，他还是唯一获此殊荣的德语国家的科学家。至于他职业生涯中在瑞士或全世界收获的奖项，那清单(英)外部链接可就长了。

从新西伯利亚到比勒陀利亚，从洛桑到林茨，从约克到圣彼得堡，来自7个国家的大学授予了沃思荣誉博士称号。在瑞士，尼克劳斯·沃思计算机科学青年英才奖(Niklaus Wirth Young Talent Computer Science Award)每年向年轻的IT人才颁奖以示鼓励。

各种简单明了的语言

在其整个科研生涯中，沃思开发了多种编程语言，其中最著名的要数Euler、Algol-W、Modula和Pascal语言。它们以概念清晰、语言简单以及适于教学的特性而著称。沃思撰写的多部计算机手册也名扬海外，并在世界各地广泛发行。

继Pascal语言之后，他又发明了Oberon语言，但没有取得同样的成功。如果当年沃思能够推广自己的莉莉丝(Lilith)计算机，如今他可能就是和乔布斯一样出名的人物。

“弱电流令我着迷。电子产品对我有着神秘的诱惑。”

1934年，这位传奇的计算机科学家出生在温特图尔市。他很早就拥有了自己的研究室，他在那里制造飞机模型，还建起了自己的化学实验室。之后，他进入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学习电气工程。他讲道：“当年，系里的师生被分为‘研究强电流’或者‘研究弱电流’的两类人。”而沃思则被建议去主攻强电流，因为这代表着发电厂、铁路和“未来”。 “但是令我着迷的是弱电流。电子产品对我有着神秘的诱惑。”

上世纪80年代，尼克劳斯·沃思和他发明的个人电脑莉莉丝。 zvg

沃思的父亲是一位高中地理老师，他非常鼓励儿子出去看世界。沃思结婚4天后，就与妻子一起前往巴黎，然后他们到勒阿弗尔，从那里出发穿越大西洋。沃思最好的朋友在纽约等他们。接着，沃思在加拿大生活了一年，后又去了加利福尼亚，在伯克利攻读博士学位。

沃思于1963年获得博士学位，然后在斯坦福大学担任了近5年的计算机科学副教授。后来，他在苏黎世大学短暂任职，并于1968年重返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这次不是作为学生，而是作为计算机科学教授。他从此留在了那里，与Gusti Zehnder一起组建了计算机科学系，并在系里一直工作了30多年，直到退休。

第一台个人电脑

当他第二次乘船穿越大西洋时，陪着他的是他的三个孩子，沃思将在加利福尼亚度过一年学术休假。不仅这一次，他的学术休假都是在位于帕洛阿尔托的施乐PARC研究中心度过的。沃思说：“迄今为止，PARC研究中心是最具创新性的技术研究场所。” 在那里，他负责完善名为Alto的第一台个人计算机。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也是借鉴了PARC的科研成果，从而开发出麦金塔电脑(Macintosh，又称苹果机)。

旅居期间，尼克劳斯·沃斯向欧洲报道了上世纪80年代最初研发出的计算机鼠标，这带动了世界上第一批鼠标批量生产，这也是瑞士罗技公司(Logitech)的一项成就。沃思带领团队于80年代初投入莉莉丝和Ceres电脑的制造以及相应操作系统的开发。

他无法想象再利用大型中央计算机工作，但当时瑞士还没有个人计算机。沃思别无选择，只能自己造一个。在第一台Mac电脑出现前数年，莉莉丝电脑诞生了，这可谓一项先锋性的作品：这个小型计算机具备含程序窗口的现代化用户界面、菜单和鼠标。

硬件和软件紧密嵌套于一体。老师的助理研究员们工作热情高涨。“他们甚至晚上和周末都来研究所工作。” 沃思从他的藏书里拿出一本书给我看，那是关于神秘诱惑者莉莉丝(Lilith)的书，而瑞士第一台个人电脑就是以此而命名。

“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商人。”

美国犹他州的一家公司生产了数百台莉莉丝计算机，但是将其推向市场的尝试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不过，后来和莉莉丝有着相同的概念的苹果电脑，却获得了全球性的成功。“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商人，但我有丰富的教学和研究经验。” 莉莉丝电脑现在是博物馆的藏品，被记载在世界信息技术史中。说到底，苹果电脑的操作系统直到1994年都在使用沃思发明的编程语言Pascal。

Pascal的知名度

为什么Pascal语言有着如此之高的知名度？“与当时的编程语言相比，它代表着巨大的进步。与它相比，以前使用的Fortran和Cobol语言则显得十分原始和初级。”此外，其他一些情况也促进了这种编程语言的传播。20世纪70年代中期，出现了8位微型计算机，而且这种计算机的价格是家庭和学校能够负担的。“一个新群体开始对编程产生兴趣，而且他们还没有受到Fortran和Cobol语言的影响。”

一位颇有创造力的商人想到用一个小编辑器来完成Pascal语言的编译，并将所有程序刻在一张光盘上，以50美元的价格出售。“这最终成就了Pascal语言的市场突破。因为当时，编译器通常都在数千瑞郎的价位。”Pascal语言随后传到了俄罗斯和中国，冷战也成为它的推进因素。 “Pascal语言不是美国发明的-这一事实无疑起到了促进作用。”

同样由沃思发明的、从Pascal语言升级而成的Oberon语言虽然功能优越，但从未获得成功。“美国本土的编程语言已经占了上风：C语言、C ++、Java等等。它们借鉴了Oberon语言的一些想法，但是这一点从来未在业界被公开提及过，”沃思说。尽管Pascal语言的用户手册已经以多种语言出版，但这并未给发明者带来很多经济回报。尽管如此，沃思真诚地说：“发财从来不是我的目标。我热爱研究，况且，身为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教授，我的薪水很不错。”

无人机的先锋

20世纪90年代，在他科研事业后期，沃思再一次在技术领域开了先河：带着年轻时的热情，他帮助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4名工程师制造出首批无人机之一。

他发现，如果采用不同的设计，这些工程师们研发的遥控直升机模型会轻盈许多。于是，这位计算机科学家通过能耗是原设备十分之一的StrongArm处理器设计并编程了飞机的电脑系统。这大大减轻了电池的重量并显著改善了无人机的飞行性能。工程师团队也因此在一次国际比赛中获得奖项。

(翻译：郭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