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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新视角看待年轻人投票

议会开会期间在国会大厦前聚集的年轻环保主义者
今年9月瑞士议会开会期间,年轻的环保主义者在国会大厦前聚集了3天。此举的目的是督促议员们制定出更有成效的环保措施。 ¬© Keystone / Anthony Anex

瑞士自1991年起就将投票的最低年限设在了18岁,但近30年后年轻人的参与热情依然不高:在18-24岁的青年人群中,仅有三分之一的人会去投票,许多国家的情况与瑞士类似。但奥地利和澳大利亚的青年投票率却很高,让人羡慕,他们是怎么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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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气候示威”又回来了:从9月底开始,抗议浪潮从阿根廷传到伯尔尼的国会大厦,又从肯尼亚传到新西兰。

他们大声且明确地向全世界的政客喊话:“你们太慢了!为了保护环境干点儿什么吧,抓紧时间!”

年轻的环保主义者在伯尔尼国会大厦–也就是议会和政府所在地–前支起帐篷表示抗议。这是民间不服从的表现,毕竟大厦里议会正在开会,在此期间联邦广场上禁止举行任何政治活动。3天后警察拆除了营地,并警告了85名年轻人。

这些气候问题积极分子是青年一代(U25,25岁以下,译者注)的先锋人物:他们在政治上表现得相当积极,但极具选择性,只会介入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事物:作为预期寿命还很长的年轻人,他们希望至少能在欧洲保护环境、拯救我们的星球。

鸿沟

他们的斗争显然脱离了传统的民主渠道:他们在大街上施加压力,而不是借助民主的工具箱:例如参与投票、选举,发起公民动议或加入党派等。

这是一条真正的鸿沟:一边是政治表现非常活跃的部分年轻人;一边是制度化的民主。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瑞士青年对于将法定投票年龄下调至16岁并没有特别的兴趣,这也是鸿沟的表现之一。

外部内容

从数字上也可以看出鸿沟的存在:2019年选举议员时,青年选民的投票率仅有33%,而65-74岁老年人的投票率几乎是年轻人的两倍,达62%,当时的平均投票率是45.1%。

近25年来,青年人参与选举投票的平均比例同样在33%左右。最低点在1995年:尽管首次将可选举年龄调至18岁,但年轻人的投票率依然仅有22%。最高点是2003年的35%,至今仍未被超越。

老生常谈

大部分抱怨年轻人对民主不感兴趣的议员,正是多年来反对在学校里加强政治学教育的人,这是由联邦负责的一项新事务,因为政治教育是推动年轻人积极参与民主程序最重要的工具。

政治课教学在瑞士是由各州决定的,因此并不一致:在瑞士的26个州中,大部分增加了政治学科目–每周一节。

这种情况似乎与政治家们所期待的民主场景不符。俗话说得简明扼要:“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老运动员的至理名言也说:“不努力就绝不会成功!”

青年人不愿投身政治活动的现象似乎是矛盾的:有些主题他们的政治参与度很高,但对传统的民主程序却并不熟悉。

这只是看起来矛盾而已,只要我们转变思维就可以解决。“我们必须承认,投票并不是民主的最高潮,”在近期于伯尔尼举办的促进青年参与政治的会议上一位与会的中学教师说。他的发言主题是:“从街头走向投票箱?”

这样的视角转变确实具有重要意义,虽然毋庸置疑:在瑞士的直接民主体系里,投票在解决事务性问题的决定程序中起着最重要的作用。

更便于参与

然而在投票前,还有许多机会可以调动青年人参政,只是瑞士目前还有所不知,譬如有个词叫“液态民主”,其目的就是让那些不愿或不能利用传统民主渠道的人或群体,也能参与政治活动。

这主要是利用门槛比较低的渠道,如网络平台,让参与更便捷。

“液态民主”所针对的群体正是气候活动家们。

台湾走在前列

这是一种对民主的补充,对瑞士来说也象征着民主的开放,可惜目前只有民主的狂热爱好者在小范围内对此进行讨论。现有的政治体系担心出现新的竞争者,所以对此持怀疑态度。

但对其他地方如台湾来说,“液态民主”早已成为现实:那里的最低投票年龄也是18岁。但青少年也可以通过网络平台提出政治议题。如果得到5000位支持者,他们的建议就能进入政治议程,他们可以与相关各方共同讨论实施,即便他们本人依然未成年。

虽然人们对政治教育和最低投票年龄等问题尚有争议,但让年轻人参政议政确实可以增强民主的活力,这不仅对瑞士、对全球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青年人的积极参与意味着更具代表性、意见更加多样化,体现出差异性、可持续性、公正、融入以及重视,这些对于提升民主质量和促进社会融合都很重要。

邻国的勇气

无论是在斯堪的纳维亚、北非、拉美还是亚洲:全球许多国家的情况都与瑞士类似。

但我们东面邻居的情况却有所不同:2007年奥地利将法定投票年龄下调至16岁,且在全国、各州和社区三个层面推行,这是欧洲首例。人们的热情被激发了:2008年88%的青少年(16-17岁)参与了他们的首次投票;2013年热情依然不减,青少年投票率在63%。然而有趣的是:18-25岁的青年投票率却比较低,只有59%。

除了这些短期、直截了当的数据以外,研究显示青少年参与投票还产生了长远影响: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一种政治上的社会化,相当于接受了民主程序上的成人礼:一方面,他们感觉受到了尊重;另一方面投票的经历对他们个人和社会也产生了有益的影响。

当然邻国有邻国的国情,在奥地利政治教育只在职业学校里才是一门单独的学科,在高中只是一种教学原则,维也纳大学政治学研究中心Sylvia Kritzinger教授说。

奥地利也仅仅是降低了法定的投票年龄,对这个国家来说“液态民主”同样是一个陌生的词汇。此外阿根廷、巴西和苏格兰的法定最低投票年龄也是16岁。在瑞士只有格拉鲁斯州(Glarus)是这样的。(详情如下)

选举义务–因死亡而产生

澳大利亚的路则与众不同:所有满18岁的人都有选举义务,必须参加国家级的选举,这使得选举投票率平均超过90%。

外部内容

年轻人86%的投票率也不低,墨尔本莫纳什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专业的大学教师Zareh Ghazarian说。澳大利亚选举委员会(AEC)设定的青年投票率目标是80%。凡不参加的人都将被课以最高80澳元–相当于50多瑞郎–的罚款!

在政治学教育方面,澳大利亚与瑞士的情况相仿:尽管选委会在全国作出了一定的努力,但各州的情况多有不同。有些州将政治教育作为单独的科目;有些州则将它与英语等其他课程放在在一起,澳大利亚布里斯班天主教大学的Jacqueline Laughland-Booÿ解释。

选举义务源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由于战死的澳大利亚士兵太多,所以为了提高选举的代表性与合法性才引入了强制性的制度。

各州层面

瑞士唯一一个将最低投票年龄调至16岁的是格拉鲁斯州(自2007年)。

格拉鲁斯州青少年参与投票的数据目前不详。但官方代表一致表示,参加州民大会的人群“明显年轻了”。(格拉鲁斯和内阿彭策尔是瑞士最后两个依然保留州民大会的州。)

伯尔尼、卢塞恩、苏黎世和楚格等各州也在考虑将投票年龄下调的提议。

纳沙泰尔州的选民在今年2月拒绝了相关提案。

国家层面

9月10日国民院通过了在全国范围将法定投票年龄降至16岁的议会议案。这与专业委员会给出的意见相反。

议案由绿党的Sibel Arslan提出,如果联邦院也表示同意,那么议会将着手拟定法律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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