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新税法能撬开黑钱的闸门吗？

为了追踪逃税者，印度总理已经“深入”瑞士，寻求协助 Reuters

在一片赞扬声中， 瑞士某条例将于8月1日正式生效，这部法律会给其他国家获取逃税者资料提供便利。可是对印度这样的国家来说，修订后的《税务管理协助条例》外部链接(多语，以下简称“条例”)到底意味着什么？

部分印度媒体立即为瑞士的新条例喝起彩(英)外部链接。此前，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曾祈祷，能够用海外遣返的“黑钱”充实国库，媒体认为这正是对总理祈祷的回应。

莫迪今夏当选后的“三把火”中，有一把就是建立专案调查组(英)外部链接，专门挖掘藏匿在瑞士等国、未曾报税的数十亿美元非法收入。

并非金光大道……

但其他报刊指出，瑞士新《条例》的修订并不像印度期望的那样深入(英)外部链接。

首先，新条例根本不曾改变两国间一切税务资料交换问题中最棘手的一个：使用盗窃来的资料撬取瑞士银行的机密(英)外部链接。

无论任何人，若想指望该修订条例会让瑞士从印度手中接受臭名昭著的汇丰银行被窃资料，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近来有传言说，为了方便印度，瑞士正在准备一个逃税人名单。但瑞士有关部门对此作了严正的驳斥(英)。

实际上，瑞士外国银行联合会(Foreign Banks in Switzerland Association)最近告诉印度媒体，该国政府必须改善方式外部链接(英)，在现有的瑞印协议条款下，提出可信而又无懈可击的资料索取要求。

瑞士参与签署的经合组织《税项协定范本》第26条(英)外部链接规定，无论印度想从瑞士取得任何资料，都必须证明它与印度逃税者的刑事调查有“可以预见的关联”。

到底改了什么？

那么《条例》到底改了什么？首先，修改后的条例让各国可以向瑞士提出团体索取要求。如果拥有多名逃税者在某银行的证据，这有可能极大加快文书手续。

其次，该条例有效削减了另一项瑞士法律-即要求提前通知账户持有者，其资料将被移交第三方-的影响。因此，这就减少了逃税者在被起诉前提走财产、销声匿迹的机会。

这些修改算得上大刀阔斧，但它也只是把瑞士拉到很多其他国家的水平而已。

然而，对印度这样的国家来说，也不是一点没有希望。瑞士并非无缘无故修订法律，而是对来自税务透明与信息交换全球论坛(Global Forum on Transparency and Exchange of Information for Tax Purposes)的批评作出反应。这个论坛由经合组织与20国集团共同设立，用以监控对逃税行为的打击。

全球论坛于去年11月在雅加达称，除非瑞士能允许团体要求，并停止警告逃税者将受调查，否则永远不可能满足国际透明度标准(英)。

其实《条例》的修改，也可以放在瑞士近几年来实施的一系列改革(英)角度来宏观地看待。这些改革包括取缔逃税与骗税的法律区别、放宽辨认可疑税务诈骗的标准，以及就十几部双重征税协定重新进行的谈判。

这些都加在一起的话就相当可观了。可是跟其他国家打击逃税的力度相比，瑞士的进程还是小巫见大巫。

要么没有，要么全部

对税收正义网(Tax Justice Network)这类组织来说，真正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案，是制定一套自动交换税务资料的多边系统。换言之，就是建立一套全球标准，迫使世界各地的金融机构在任何国家公民投资海外时，应自动通知该国的税务机构。

即使在这里，瑞士也一直在发出鼓舞人心的信号。去年10月，瑞士签署了经合组织-欧洲委员会《税收征管互助公约》外部链接，这份公约允许在某些情况下实现税务资料的自动交换。

今年5月，瑞士更是明确表示，只要最近谈判的全球税务管理标准能得到所有重要金融中心的批准，那么瑞士也愿意参加资料的自动交换(英)。

经合组织于7月呈交了最终草案提纲。如果20国集团的各位金融部长在9月的常规会议上能通过该提纲，那么将是达成普遍接受标准规范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最后呢？

将于8月1日正式实施的修订《条例》，为瑞士可能采纳自动资料交换奠定了最后的基础。

但这还不是终点。即使瑞士最终同意该国银行必须对海外客户的资料作自动交换，就现阶段来看，这一体系很可能是双边(即同每个结对国单独签约)而非多边(即构建一个参与国都须遵守的框架)。

届时，印度或其他想得到瑞士银行机密的国家，都必须依据新的全球标准，通过谈判与瑞士达成另外的协议。

而那又会遗留几个潜在的障碍。比如说，瑞士金融系统曾经藏匿新交易涉及不到的未报税资产，对该系统过去的行为该怎么处理？印度手中珍贵的汇丰银行被窃资料光盘，又该作为何用？

翻译：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