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姑娘在瑞士的求学之路

凌霄和联合国的同事合照 Carmen Gretler提供

据瑞士官方媒体《教育和社会》(Bildung und Gesellschaft)报道：30年前，仅有200位中国人登记在瑞士生活。而今日这个数字已经在30年间跃升到1万人。

随着中国人在瑞士居住人口的不断增多，因为父母工作或婚姻的改变而跟随来到瑞士的中国在学少年人数也在相应增加。他们当中不少人能够尽快融入瑞士的生活而实现自己的理想，而有些人却在连根拔起的人生转变中迷失了方向。

一个中国少年在读书时来到瑞士，他们在异乡的生活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在日内瓦联合国欧洲总部，带着种种疑问我采访了今年26岁的凌霄。她是暑假前刚从日内瓦大学毕业的硕士生，在过去的四年，她也是联合国属下游客访问部官方讲解员队伍中唯一的一个中国人。在会议大楼迂回曲折的走廊前，跟着凌霄的脚步，我向读者记录下这位中国姑娘在瑞士的求学之路。

高中生活

1999年，凌霄在国内初中毕业，跟随妈妈从老家浙江移居瑞士法语区的她，不懂任何一个法语单词。语言障碍就像一条拦路的江水，一下子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为了尽快适应瑞士公立高中入学的语言要求，凌霄先在境内知名连锁超市Migros属下的语言俱乐部读了一个为期两个月的短期法语课程。暑假后，中学开学了，作为一个语言条件不合格的外国学生，她并不能马上进入正常的高中课程，而是和其他背景相似的学生一起安排在学校里一个专门为外国学生而设的移民班里。

移民班有着以强化语言为主，科目学习为辅的学习模式。尽管是这样，年仅15岁的凌霄依然清晰地感到一股压力，那股压力让她不得不放弃像其他瑞士同龄孩子一样可以任意享受的娱乐和自由。她沉着气，开始用别人走路的时间奔跑。

由于语言上进步的速度明显比班上其他外国孩子快，为了让她有更多发展的空间，在这一年里，移民班上的老师好几次把她单独调到与她同龄的正规高一集体里插班，测试她的进度。

凌霄回忆说，瑞士的教学模式相对比中国的要灵活，这里注重学生的实践能力，理论性比较弱，功课也不多。对凌霄来说，她觉得数学比较容易掌握，难的是历史，因为这边学校学的是欧洲史，其中涉及了不少之前在国内学校从来没学过的知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过去后，凌霄的语言进步得到了老师和校方的一致肯定，暑假后被正式批准和下一届的瑞士学生一起进入三年的高中课程。

四年时间可以做什么？不同的人生态度决定了不同的高度。但是凌霄做到了，从学习字母开始到用法语念完高中课程，仅四年时间，高中毕业时，凌霄以全校名列前茅的优秀成绩考入了日内瓦大学，成为国际关系专业的学生。

大学体验

靠妈妈单份工资生活的凌霄很懂事。念大学的时候，她看到系里面的同学几乎全部都有兼职工作，受瑞士年轻人独立意识和传统所感染，凌霄开始寻找在社会上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

那时正是每年十一月联合国欧洲总部游客接待部门向外招聘专业讲解员的时候，凌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为期三个月的筛选，培训，口试，笔试中过关斩将，以汉语，英语和法语流利的优势从几百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和其他十几位攻读法律，政治或者是国际关系的在校大学生一起正式签约成为了联合国的兼职指定讲解员。在这批人当中，凌霄是年龄最小的一位，也是讲解员队伍中唯一的中国人。

全新的尝试没有给凌霄的学习带来多少影响，倒是对她的能力带来了莫大的考验。一个讲解员就像一面镜子，游客都希望通过他们来了解联合国的更多信息。所以工作时面对不同国籍和职业的游客，凌霄深深体会到讲解员的工作除了过硬的语言要求外，更重要的是你永远不知道在参观的途中下一个游客会提出什么问题，来间接考验一个讲解员在硬件讲解外对于政治，历史，国际关系和时事上的知识面。

有一次，领导要求她把整个讲解过程用录音机录下来交上去检查。检查的结果是领导一场严厉的训话，指出她讲解过程中的种种不足。换了是别人，可能就从此退下来了。但是突然而来的挫折并没有吓住初出茅庐的凌霄。领导的训话就像刻在心头的座右铭，让她变得更加勤奋。为了大学的课程，为了工作的责任，她开始认真阅读联合国的领导定期邮寄来的各样辅导资料，用各种办法给自己充电。

中国情结

大学四年在一种充实的状态下一晃而过。本科毕业的时候，当年七百多位一齐入学的同学只剩下大概80位，凌霄不仅没有在瑞士公立大学强大的淘汰率中败下阵来，反而是顺利地和其中20位同学一起继续升读硕士班。

日子在忙碌的生活中轻轻流过，不知不觉离开故乡已经十年。他乡生活的孤独，凌霄欣幸自己找到了排解的出口。在联合国兼职工作的这几年，中国游客的热情常常令她倍感温暖。比如今年年初有一次，有位来自北京的游客在听完她的讲解后问她要了地址，几天之后凌霄意外收到了这位首都的同胞从千里之外寄来的一张世博会门票。

凌霄一直很珍惜这些情谊，因为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如今刚刚从硕士班顺利毕业的她进入了当地一家知名的贸易公司，负责拓展和中国市场的商贸交流。因为工作时间的冲突，她不得不脱下联合国讲解员的工作服，把同样的机会留给下一个中国人，把自己的梦想抛向更远的地方。

中国人认为向月亮许愿是最灵验的。借着仲秋许愿时分，凌霄不仅希望远方的祖国能够更加繁荣和强大，同时祝愿所有与她有着相同经历的中国少年可以在瑞士找到自己的梦想。她觉得一个人只要肯付出努力，生命就有无限可能。看着眼前这位自强不息的中国姑娘，我同样祝愿她的故乡情能够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编织出更美丽的中国结。

瑞士的教育体制

瑞士的教育体系分为四个阶段：学龄前、小学、中学、高等教育和成人教育。

瑞士各州教育制度不尽相同，制度条例归由26个州政府制定。

无论是哪一个州，制度的宗旨均为：小学和中学均属于九年义务教育范畴以内。

瑞士公立学校新学年都在秋天开学，一般在每年的八月份。

在公立学校里，每个班平均有25位学生。

公立学校在瑞士拥有很好的名声，有高达95% 的在学学生在公立学校接受教育。

在公立学校的学生当中，外国籍学生比例平均高达20% 。

公立学校均有为外国籍学生所提供的语言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