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美术馆：一座“被玷污的博物馆”？

Keystone / Ennio Leanza

10月6日，苏黎世美术馆一组新的建筑终与公众见面。但与此同时，一本新书却尖锐地批评起美术馆对展出的Bührle收藏的态度：过于注重本土市场宣传，疏于面对历史的真实。

提起Emil Bührle总让人联想起“被玷污的历史”或“黑暗的过往”。因为自30年代起这位瑞士的军火商就从与纳粹德国的买卖中谋取了暴利，他还获益于强制劳动，并用赚来的钱购置收藏了大批艺术品，但战后他不得不归还了部分画作，因为它们被认定为纳粹的“掠夺艺术品”。

尽管如此，这位军火商收藏的印象派名作还是要在苏黎世成为旅游热点。起初一切进行得很顺利：苏黎世政府计划将这些Bührle基金会的画以“租借展出”的名义运往苏黎世美术馆。

2012年苏黎世选民投票同意扩建美术馆。2017年苏黎世大学接受委托，就最后一片盲区、Emil Bührle的商业及收藏业务展开调查并进行历史研究。

但历史学家Erich Keller指出，该研究毫无效力，因为这些画将“租借”给美术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无论学术界的结论是什么”。Erich Keller本人也参与了这项历史研究，直到他披露说该研究的顾问团在粉饰太平。

他的新书《一座被玷污的博物馆》(红点出版社)可能会引发轩然大波。因为Keller质疑对Bührle收藏画作的考据，并提出这其中可能还有纳粹的艺术掠夺品。

因该书尚未出版、内容不详，苏黎世市和Bührle基金会没有回答瑞士广播电视台的提问。但Rietberg博物馆的考据研究员Esther Tisa Francini认为Bührle基金会的论证很充分：它符合学术界的常规，被发布在网上，公众可自由浏览、并涵盖所有必备证据。

尽管如此也是批评声不绝。因为这涉及到具有瑞士特色的学术评估问题：什么是(犹太人的)“逃亡财产”。

那些犹太收藏家们在纳粹政府上台前逃亡时所出售的画作，能不能也被算作掠夺艺术品？这是他们的自主选择，还是被迫之举？要回答这样的问题相当困难。而在Bührle基金会也没有一幅像塞尚的《风景》或莫奈的《罂粟田》那样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在新扩建的苏黎世美术馆华丽丽地开幕前，我们不仅应追问Emil Bührle的历史、并批判地对待他的收藏；苏黎世美术馆也应该表现出一种更具批评性的态度。

我们的重点还应放在瑞士及其博物馆该如何承担历史责任上：就那些画作而言，如果没有纳粹政府它们绝不可能悬挂在任何一面墙上。

Erich Keller：《一座被玷污的博物馆》 (Das kontaminierte Museum)，红点出版社(Rotpunktverlag)，202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