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上

《上海血统》第八章 天上 作者提供

为何这条公路让我有种异样感？为什么我平静的内心突然荡起阵阵涟漪？站在公路一个小小的拐角处，我突然立定不动，我认得这条公路，我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题记

对于我现在居住的地方，我有必要给予一个解释。

我站在大街上。天上人间，没有天使，也没有帝王。我身处的是一个庞大的城市，我曾经借助各种交通工具来测试它的大小，结果无论我长途跋涉多久，依旧无法触及它的边缘。

这是一座庞大无边的城市，和上海一样拥挤，高楼林立，汽车迤逦，可是有山有海，有峡谷有戈壁，世界上所有该有的景致在这座城市里均可以找到。可是这里一切的一切，全由光线打造而成。我该如何向你描述这样的光线，明亮的浅色金黄，充满勇气和希望，仿佛是日出时候切开天宇的第一道光，不耀眼，不炫耀，但充满温柔的力道。

迎着这样的光线，这一刻的我正走在大街上，与我擦身而过的“人类”都只是淡淡的光晕，他们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他们从不说话，仿佛语言表达在这个世界是多余的，在这个真实的充满爱的世界里，语言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我对自己的肉身依旧充满好奇，我把双手伸到眼前，看着天上的光线穿透过它们，并与天光本身融合在一起，我是多么着迷于自己崭新的肉身。突然远处响起了和缓的钢琴声。钢琴，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一个元素，它是我最初的爱情，最美丽的梦，是我成年后的处世姿态。是谁？又在哪里？弹奏我喜爱的《月光奏鸣曲》，贝多芬的忧愁和梦幻为何要在这个世界里现身。

细细倾听着琴声，慢慢地我走上了高速公路。公路上有阳光也有星星，晕在地上，光芒万丈。公路上车来车往，我没有躲闪，只是慢慢前行，车流穿越过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一阵气流被锤击得散开，之后又立即凝聚在一起。为何这条公路让我有种异样的感觉？为什么我平静的内心突然荡起阵阵涟漪？站在公路一个小小的拐角处，我突然立定不动，我认得这条公路，我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我看见了过去，15年前的199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