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选民大比例否决高额遗产税和公民责任动议

在2025年11月30日星期日於瑞士首都伯爾尼擧行的“通過郃理征稅，資助社會氣候政策”(“未來動議”)投票現場，該動議的倡導人士正在查看顯示公投結果的大屏幕。該動議呼訏對超過5000萬瑞郎(約郃4億萬元人民幣)的遺産征收國家遺産稅，而這一提案能否通過，則由瑞士選民和各州進行投票表決。 Keystone / Alessandro Della Valle

本周日(11月30日)瑞士全民公投的最终结果显示，瑞士选民以压倒性多数否决了针对巨额遗产征收新的高额赋税的提案，以及要求所有瑞士公民履行服务社会和环境义务的动议。

84.1%的瑞士选民对“公民责任”动议持反对立场，78.3%的选民则对遗产税动议投出了反对票。本周日的全民公投参与率达到了43%。所有州均无一例外地否决了这两项动议。

呼吁所有公民都必须强制性履行公民义务的动议，在此次公投中以压倒性劣势遭遇了空前挫败。就在六周前，伯尔尼民意调查机构gfs.bern所进行的民调中，约48%的受访者曾表示支持该动议。而在投票结果揭晓的十天前，这一比例已跌至32%。

遗产税：左翼对抗其他阵营

对于提议针对巨额遗产征收新的高额国家税的倡导者来说，这次失利程度远超预期：78.3%的选民最终投出了反对票，这一否决率比此前民意调查所预测的要更为惨烈，也要比十年前另一类似动议遭遇71%的否决率更为悬殊。与十年前的情形一样，在本周日的投票结果揭晓时，没有一个州接受该动议。

发起该动议的青年社会党(JUSO)主张对超过5000万瑞郎(约合4亿万元人民币)免税额的遗产征收50%税金，且该党将矛头直指日益加剧的财富不平等和超级富豪群体在全球气候变化中所扮演的角色。如果该动议获得通过，那么征税所得将用于应对气候变暖项目。

然而，这一由左翼政党发起的动议遭到了瑞士联邦政府、绝大多数政党以及资金雄厚的抵制该动议的宣传活动方的强烈反对。反对阵营提出警告，称此举将导致富裕的纳税人群体纷纷外流、选择离开瑞士，与此同时，瑞士的诸多家族企业们也将因难以筹集和支付高额遗产税而面临资金问题。

经济问题

自由民主党联合主席本杰明·穆勒曼(Benjamin Mühlemann)于本周日表示，此次公投结果已让选民认识到，该动议意味着“破坏我们的经济和繁荣”，此外还会造成大规模失业。

穆勒曼在接受SRF采访时分析称，尽管瑞士社会的贫富不均现象在日益加剧，但该国所有收入群体的整体繁荣程度却在连年提升。

来自瑞士经济联合会(Economiesuisse)的莫妮卡·吕尔(Monika Rühl)补充说，继2015年类似主题的动议同样在公投中铩羽而归后，这次的投票结果再次向外界传达了瑞士社会愿意支持 “强大的家族企业 ”的信号。现在大家应该很明确，“瑞士选民不希望征收全国性遗产税。”

“好想法需要时间”

该动议的支持者坦承，此次公投结果并不令他们意外。在本周日的一份声明中，青年社会党在本周日发表声明称，资金雄厚的反对阵营使用“抹黑”策略，转移了公众对动议聚焦的实质性问题-包括气候议题-的关注。青年社会党米里亚姆·霍斯泰特曼(Miriam Hostetmann)此前曾批评富豪们在媒体上扬言要移居国外借此规避高额遗产税的行为是 “恐惧式拉票宣传”。

社会民主党联合主席塞德里克·韦穆斯(Cedric Wermuth)告诉SRF：”好的想法需要时间”，在医疗保险等费用不断上涨的情况下，消除不平等仍是民众关心的话题。他表示，这种特殊的方式并不受欢迎，但”我们会想出更好的方案。“

事实上，本周日的投票并非瑞士选民近年来第一次就富人征税问题发表意见。2021年对资本利得征税的倡议和2015年对国家遗产税征收的尝试也都以失败而告终，主要原因还是瑞士选民普遍担心失业和国内的商业活动受到干扰。

“公民责任的理念并未消亡”

“这场角逐永不落幕-我们的抗争仍在继续，”“公民责任”动议委员会的成员之一诺埃米·罗滕(Noémie Roten)在接受瑞士法语公共广播电视台RTS采访时强调。她补充道：“能把一系列重要议题带入全国性辩论中，我们已深感自豪，”她特意列举了此次付诸公投的动议中所提到的性别平等、公民责任和国家安全等主题。

这项“为了一个有担当的瑞士”的公民动议呼吁对瑞士现行义务兵役制度施以根本性改革。目前，该制度仅限于在军队、民防部门服役或选择民事服务作为替代役的男性。此次动议则希望将这一制度扩展到女性(目前瑞士女性仅可在自愿基础上选择是否服役)，并纳入更多有益于社会的贡献性服务形式，譬如保护环境和帮助弱势群体。对于居住在海外的瑞士公民而言，“公民服务”将保持自愿性质，和现行兵役制度一致。

罗滕表示，面向所有人、共建责任社会的“公民责任”理念或许只是有些超前于时代了。

“重大社会项目往往需要付诸多次公投才能得以实现，” 她举例称，瑞士女性争取选举权的漫漫长路便是如此，“因此，公民责任的理念并未就此消亡。”

伯尔尼民意调查机构gfs.bern的卢卡斯·戈尔德(Lukas Golder)指出，此次遭否决的这一动议，其支持率在投票结果揭晓前的最后几周内出现了明显下滑。戈尔德告诉瑞士公共电视台SRF，来自中间党派自由绿党和中右翼自由民主党的部分成员最初对这一动议持赞成立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该理念的漏洞日渐凸显，“而这一支持也随之瓦解。

该动议的支持派力量曾声称，这一理念一旦被社会广泛接受并付诸实践，将促进瑞士的性别平等、社会凝聚力和公民参与。但推动平等的论点最终未能成功说服选民，而后者对于该动议所涉及的难以估算的行政成本的顾虑，也影响到了投票结果。

“毫无意义地浪费资源”

“(以压倒性票数否决该动议的投票结果)绝非对新事物的恐惧，而是因为一旦该动议得以通过，它将带来巨额开支，却只是毫无意义地浪费资源，”来自中间党(由基督教民主党和公民民主党合并而成)的联邦院议员安德烈娅·格米尔(Andrea Gmür)在接受瑞士德语公共广播电视台SRF采访时评价道。在格米尔看来，该动议的提出，并不意味着在平等方面取得任何进展，因为女性已经承担了社会上大部分的照护工作。“这项所谓的公民责任，只会引发更多的问题，而非解决问题，”她坦言。

目前在瑞士，女性服兵役属于自愿性质；然而当局正积极寻求提高服役人数。 Keystone / Gaetan Bally

“瑞士无军队团体”(Group for a Switzerland without an Army)也对该动议在选民处的碰壁表示肯定，并称将一如既往地继续反对一切企图扩充瑞士军队兵力的提案。该动议的拥护声援者曾声称，“公民责任”动议将确保瑞士民防和军队拥有充足的兵力，而据军队预计，到2029年瑞士将面临训练有素的军事人员短缺问题。

尽管公投结果已经入炉，但该动议委员会仍计划对瑞士政府发放给选民的官方投票文件提出上诉。委员会要求官方对“公民责任”动议的相关信息进行更正。“我们认为，”罗滕表示，“这个国家的公民没有获得客观、完整、透明和不偏不倚的信息，正因如此，他们才在此次投票中形成了被歪曲的意见。”

(编辑：Reto Gysi von Wartburg，借助人工智能翻译软件Deepl编译自英文/张樱/ 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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