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恐將阻撓癌症新療法的開發

從俄烏戰爭開始至今已有60多次針對醫療設施的襲擊。 Copyright 2022 The Associated Press. All Rights Reserved

發生在烏克蘭的戰爭打斷了數百種藥物與療法的臨床試驗，因其中許多都在烏克蘭和俄羅斯進行。瑞士多家藥廠受到直接影響。這不但令患者無法接受治療，還威脅到有前景新藥的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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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烏克蘭的醫院受到轟炸，數百萬人逃離家園，癌症患者藏身掩體之內，要提供治療與維持嚴格的臨床試驗規程實在是一大難題。

許多患者登記參加了烏克蘭的數百個臨床試驗，其中不少人將之視為求生的最後一線希望。如果戰爭持續下去，將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還可能中止許多前景看好的癌症療法的進程，其中很多正由瑞士的藥廠開發。

據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臨床試驗註冊中心透露，總部設在巴塞爾的羅氏公司(Roche)在烏克蘭開展的臨床試驗數量超過其他各藥商。羅氏出資的臨床試驗中約20%在烏克蘭有試驗點，而整個行業的平均比例為4%。

有一些是癌症和神經疾病關鍵藥物的臨床試驗。羅氏正在烏克蘭為泰聖奇(Tecentriq)開展18個進行中或在招募患者的試驗，去年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批准將此藥用於治療某些種類的肺癌。

為何選擇烏克蘭？

近十年來許多製藥與生物科技企業選擇在烏克蘭開展臨床試驗。當地較低的成本，加上烏克蘭不斷修改法律，以使臨床試驗工作和國際標準接軌，使得在該國開展的此類試驗數量迅速上升。在快速登記患者和產生可靠數據方面，烏克蘭有著良好的聲譽。

美國生物科技企業因賽特(Incyte)的歐洲總部設在瑞士，該公司首席醫療官斯蒂芬·施坦恩(Steven Stein)指出，烏克蘭衛生保健系統也相當不錯。

Cebis是家總部設在盧加諾的瑞士臨床研究組織，他們專為藥商客戶開辦和監督臨床試驗。該組織首席執行官米哈伊·瑪諾拉奇(Mihai Manolache)告訴瑞士資訊swissinfo.ch，烏克蘭尚有大量人口未曾接受過針對某些疾病的治療，使得這些人成為臨床研究的絕佳對象。

對各家企業而言，烏克蘭還是魅力日增的市場。 “烏克蘭不是歐盟成員國，但該國擁有4000萬人口，是歐洲最大的國家，”瑪諾拉奇表示，“臨床試驗是立足市場的一種途徑。”該組織就曾在烏克蘭進行過臨床試驗。瑞士對烏克蘭和俄羅斯出口最多的就是醫療產品與設備。

當今的戰爭對未來的影響

隨著戰爭的持續，對於許多臨床試驗及參與患者的未來，各藥廠的擔憂與不確定日益增加。

戰爭威脅到醫療用品供給，使得記錄與追蹤健康數據難上加難，更不要說患者與醫療人員的個人安危。 3月24日世界衛生組織(WHO)公佈，從戰爭開始至今已有64次針對醫療設施(英)的襲擊。

羅氏已組建了一支特別工作組來監控形勢，並開闢熱線電話供患者獲取資訊與支持。該公司還捐獻了各種醫療用品，包括抗生素、試劑和治療流感、類風濕關節炎和多種癌症的專用藥物等。

在發給瑞士資訊的聲明中，羅氏發言人寫道，該公司“積極尋找解決方案，以確保這些患者能繼續得到治療，即使他們已經離開烏克蘭去了其他國家”。

目前還難以評估戰爭對藥物開發的長期影響。各藥商出資在烏克蘭進行的大多數臨床試驗都是全球性試驗，因此患者分佈在數個國家的多個試驗點。

施坦恩介紹說，新冠疫情期間搭建的許多數位系統與工具在幫助因賽特與患者和醫療人員保持聯繫。疫情期間人們無法去醫院接受治療，使得不少臨床試驗被迫中斷。因此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等機構建立了統計方法來解決數據缺失的問題。

對瑞士資訊就烏克蘭是否有試驗點退出臨床試驗或患者被更換的徵詢，羅氏未做出回應。然而路透社3月11日的報導稱，至少七家藥商在烏克蘭的試驗被中斷。

施坦恩告訴瑞士資訊，儘管因賽特在盡一切可能保證患者繼續接受治療，但若失去與患者的聯繫，他們將不得不在研究中更換這些患者。

施坦恩向瑞士資訊解釋：“舉例來說，如果俄軍完全接管一座城市或試驗點，以致於我們無法以電子方式同試驗點互動或聯繫到患者，那麼這種事就會發生。從許多層面上而言這都令人難過。”

倫理上的困境

大多數大型藥商也出資在俄羅斯展開臨床試驗，這些試驗的未來也是個未知數。羅氏與諾華(Novartis)等多家藥商都已宣布暫停在該國的新試驗。

雖然醫藥領域未包括在制裁以內，但許多企業出資的試驗受到間接影響，因為這些試驗是通過開設在俄羅斯各國營銀行的帳戶進行融資。 “財務方面是個大問題。鑑於目前的所有制裁措施，我們怎麼才能為這些試驗點做的工作向他們支付報償呢？”施坦恩表示。

暫且不說制裁措施，這些藥商如今還在面對道德困境-要不要繼續在俄羅斯運營？在一封公開信中，800多名企業首席執行官、高管與投資商呼籲藥廠中止與俄羅斯業界的業務往來。

在回應壓力時，羅氏保持著堅定不移的態度。羅氏首席執行官塞文林·施瓦恩(Severin Schwan)於3月29日告訴德語紙媒《每日導報》(Tages-Anzeiger)，他們對所有依賴該公司藥物的患者負有責任。 “我們不能拒絕向俄羅斯患者提供能夠救命的癌症藥物，”他宣稱。

(譯自英語：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