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瑞士去-不滑雪还可以避暑

虽久负滑雪胜地的美名，瑞士却不得不面对低海拔地区已无稳定雪源的窘境。 Keystone / Anthony Anex

对欧洲游客来说，瑞士更像是一个冬季的滑雪胜地。但随着气候的变化，瑞士冬季的降雪量在逐年下降，而瑞士的夏季却变得越来越吸引人，特别是在凉爽的阿尔卑斯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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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变迁已严重影响瑞士的旅游业，特别是雪场深受打击。一位旅游业的资深研究者向我们解析，瑞士的旅游业将面临何种挑战，气候中和的旅游业到底现不现实？

气候变迁正在改变瑞士，特别在旅游区人们感受明显。“气温升高对滑雪旅游业的打击是致命的，”伯尔尼大学旅游研究中心的主任Monika Bandi说：“这会引起夏天强降雨的增多、冬季降水减少，永久冻土的融化还会导致山体不稳定”。

而颇具瑞士特色的阿尔卑斯俱乐部的小屋，每3座中就有1座位于永久冻土的融化区域，因此面临潜在风险(德)外部链接。徒步路线也受到威胁：“在以往不受影响的地区和季节，人们也不得不开始考虑自然灾害的风险，”《瑞士徒步路线》这样写道(德)外部链接。

永久冻土的融化将导致更多落石，在低海拔地区还伴随暴雨和湿雪雪崩。

2025年5月底的一场山体滑坡几乎将整个Blatten山村掩埋。

秋季时间增长

Monika Bandi表示：“气候变化的影响因地区和季节而异。山区缺雪会危及滑雪旅游业；夏季的恶劣天气则会给户外活动带来困难”。

但也并非所有的影响都是负面的：“阿尔卑斯地区凉爽的夏季将更具吸引力。此外高海拔地区的秋季旅游季可延长至10月甚至11月”。

瑞士旅游局抓准时机将秋季旅游推向市场，还邀请了2位重量级人物罗杰费德勒和麦斯米科尔森(Mads Mikkelsen)拍摄宣传视频(英)外部链接，以吸引更多游客来体验瑞士的秋天。

瑞士的冬季运动旅游地深受气温升高的影响。“他们要保证每年有100天的时间，积雪覆盖在30-50厘米厚，而实现这一目标已变得越来越不现实，”Bandi说。受瑞士缆车公司委托出具的一份报告(德)外部链接显示：科学家们预测零摄氏度等温线到2050年将再上升300米。

受影响最严重的是1500米以下的中海拔滑雪场(德)外部链接，那里的雪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频繁的降雨，尤其在冬初和冬末，这意味着雪季的时间在缩短。造雪机也无用武之地，因为它们只能在气温低于0度的结冰天气里造雪。

在这段视频中(从00:54开始)，一位经营滑雪缆车的企业主回答了为何在海拔900 米的地方就开始用人工雪铺雪道的问题。

氣候變遷對於以冬季運動著稱的瑞士旅遊勝地來說，影響難以估量。「如今學滑雪的孩子沒那麼多了，」Monika Bandi說：「再過10-20年，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人願花80-100瑞郎(約700-1000元人民幣)的錢去買滑雪天票？」

瑞士的山地纜車公司也在其適應性策略報告(德)外部链接中提到：需求將會減少。目前瑞士已有60多台滑雪纜車停駛(德)，隨著氣溫不斷升高，這一數字可能還會大幅增加。

為彌補冬季旅遊業的損失，人們不由地想到夏季旅遊，例如Lenzerheide、Arosa和Saas Fee等瑞士傳統的冬季運動勝地已開始升級改造(德)外部链接，因為他們發現夏季遊客想要的不僅僅是徒步。

這些山區旅遊目的地正為“度夏”投入基礎建設：興建山地自行車道(德)外部链接和跑道，建造攀岩公園，為健行路線增設主題。此外，也提供瑜珈靜修和美食健行等項目。

在回答瑞士資訊SWI swissinfo.ch的提問時瑞士旅遊局表示，瑞士已採取眾多新舉措，如恩嘎丁( Engadin )提供了「冰川體驗步道」(冰川主題徒步線路，英)外部链接，Arosa有熊園(英)外部链接，Disentis Sedrun(德)外部链接等地為迎接夏季旅遊增建設施以重點發展自行車運動等。

瑞士旅遊局今年也特別重視在中國推廣夏季度假勝地外部链接，該局正式邀請閱文旗下IP《全職高手》中的主角葉修擔任“瑞士旅遊探路員”，雙方將在2025年暑期在瑞士開展為期一個月的旅遊主題打卡活動，為中國遊客提供沉浸式的主題旅遊體驗。

旅遊業本身也排放二氧化碳

瑞士的旅遊業不僅是氣候變遷的“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Monika Bandi指出：「要計算旅遊業排放的二氧化碳很容易，要消除它卻沒那麼簡單，旅遊業的碳足跡2/3來自往返交通，特別是長途旅行」。

努力進行週邊旅遊、延長遊客的停留時間，這些都可以減少碳足跡。例如瑞士的Scuol和Adelboden就吸引了許多回頭客。

而像因特拉肯或少女峰這樣的旅遊目的地則傾向吸引全球各地的新遊客。目前航空燃料還不是永續發展的，即使有碳補償也並不能真正減少損害。

還有1/3的碳排放來自餐飲、建築及舉辦活動搭建的基礎設施。 Bandi補充說：「纜車的運作主要靠水力發電，它們的影響不大」。住宿業正透過多種方式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並努力實現能源的自給自足，例如在屋頂安裝太陽能板，越來越多的酒店開始提供素食或純素餐。

旅遊業再創歷史新高！然而如何讓它變得永續發展呢？一位世界經濟論壇的專家將寶押在了「技術進步」上：

瑞士的青年旅舍是個不錯的榜樣-過去20年間，儘管客流量在增長，但其碳排放量卻已減半，因為它們採用了環保建築並減少了肉類的供應。不過，這也得益於青年旅舍歷來吸引的是短程遊客，而非長途旅行者。

本地專案著重永續發展

瑞士的旅遊區紛紛啟動計畫以減少碳足跡，例如達沃斯的「我的氣候」(Myclimate)氣候基金(英)外部链接。該基金由遊客自願捐款，企業以此為基礎再翻倍捐，用於資助當地的氣候保護項目，如建築翻新或安裝太陽能等。

其目的是自願(而非法律規定地)減少本地的二氧化碳排放。 Arosa計劃成為阿爾卑斯地區最“環保”的旅遊目的地之一，並制定了名為「Arosa 2030」(德)外部链接的策略目標，旨在維持旅遊成長與永續發展之間的平衡。

Bandi認為這正是困難所在：「人們可以推出1、2個優質項目來減少生態足跡，但如果項目運作良好、吸引的遊客越來越多，那麼旅遊增長定會抵消減排的成果。」

聯邦提出的「2050淨零目標」也同樣適用於旅遊業。她認為滑雪場面臨的挑戰最大：「索道的運營可以實現碳中和，但雪地車的能源消耗問題嚴重。」

電動雪車或許能用於越野滑雪道，但在陡坡上卻行不通。「歸根究底，旅遊業的發展方向與永續發展是背道而馳的」。

山區旅遊區的因應措施

-混合打法：延长旅游季的时间，融合旅游项目。在Arosa和Lenzerheide，11月可同时进行滑雪、骑行和徒步等项目(英)外部链接。

-雪场高迁：将滑雪场向高海拔地区扩展。由于许多地区的山谷雪道海拔较低，已几乎无法通行，冬季运动旅游目的地将重心转向了高海拔地区。采尔马特(Zermatt)计划在Theodulgletscher冰川和小马特洪峰地区加强造雪，并在当地海拔超3800米的地方新建餐厅，以兼顾人们冬季对积雪、夏季对凉爽的需求。

-合并：Andermatt、Sedrun和Disentis组成联合雪场，向高海拔、雪量有保障的地区发展。Andermatt通过高尔夫球场、音乐厅和高端餐厅试图打造出可全年营业的旅游品牌(德)外部链接。

-稳票价：Sorenberg滑雪场因雪量不足近些年又重新推出了固定的雪票价格，之前因雪况不稳定推出的浮动价格预售模式并未奏效。2024年在布里恩茨(Brienz)的Rothorn山顶新开了一家餐厅，并以“生物圈之巅”为卖点。

(编辑：Balz Rigendinger，编译自德文：宋婷/x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