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問題探討瑞士「物價先生」的通膨警告

瑞士的食品價格也漲了，但漲幅沒有歐洲其他地區那麼大。 Keystone / Alessandro Della Bella

過去這幾個月瑞士對通膨控制得還不錯，那麼瑞士的價格監督員為何還要為高價敲響警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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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日用品與服務的價格正在悄悄上漲，這令普通家庭感受到壓力，而瑞士官方價格監督員斯特凡·梅耶漢斯(Stefan Meierhans)對此心知肚明。 去年梅耶漢斯收到了2,400份來自消費者的物價投訴，幾乎是2021年的兩倍，然而今年也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9月初，梅耶漢斯召集了數個消費者保護組織參加本國的第一屆購買力高峰會(Purchasing Power Summit)，以商討這方面一些令人關切的問題。 「許多來信都尖銳地表示，『食品、醫療保險、電價都在漲，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這位「物價先生」在峰會後接受德語區紙媒《每日導報》(Tages-Anzeiger )採訪時說道。

那麼在世界最貴國家之一的瑞士，通膨情況到底有多糟？ 我們整理出關於通貨膨脹的五個問題，一起看看它的影響。

瑞士消費者在哪些方面真正感受到了壓力？

瑞士日常商品的價格一直在漲，尤其是電費、食物、房租和醫療費用。 瑞士資訊swissinfo.ch播客「Geldcast」主持人、貨幣政策專家法比奧·卡內特克(Fabio Canetg)計算過，現在逛一趟瑞士超市購買日常用品，其支出要比2021年初增加6.1%。

目前看來2024年不會有什麼起色。 今年9月政府又將公佈醫療保險費浮動情況，專家預計明年有可能上漲8%-9%，使其成為2010年至今漲幅最大的一年。 聯邦電力委員會9月5日也宣布，2024年電費將平均漲價18%(222瑞郎左右，約合人民幣1828元)。

房租租金也令人堪憂。 瑞士法律將現有租約的租金與通貨膨脹和利率相關。 基準值上調四分之一個百分點，房東就可以將租金提高3%。 經過多年的下調，今年6月的租金參考利率從1.25%上升到1.5%。 瑞士聯邦住房局局長9月透露，他預計從現在到2026年，房租將上漲15%以上。

瑞士郵政(Die Post)和瑞士聯邦鐵路公司(SBB/CFF/FFS)等國營企業所提供服務的更高談判價格也將於 2024 年 1 月生效。

物價監督員梅耶漢斯在採訪中告訴《每日導報》：“所有這些漲價都將給瑞士人民的錢包帶來巨大而長期的壓力。”

情況到底糟到何種程度？

瑞士相對較好地挺過了近幾年的全球經濟動盪。 而瑞士的通膨率於2022年8月達到3.5%，為30年來的最高水平，但仍遠低於美國或歐元區9%-10%的通膨率。

今年年初通胀率虽仍保持在较高水平，但此后已于8月间回落至1.6%，处于瑞士国家银行(SNB，瑞士央行)物价稳定既定目标0-2%的范围之内。“相比其他国家，我国的情况还不错，”瑞士经济研究所KOF(Swiss Economic Institute KOF)的瑞士宏观预测部主任亚历山大·拉特克(Alexander Rathke)告诉瑞士资讯。欧洲某些地区的基本食品价格涨了30%，比瑞士同期的涨幅高出许多。

卡内特克警告说，虽然“物价上涨不如之前或其他国家那么快，但是物价依然偏高且持续上涨，吃苦头的是消费者”。电价上涨意味着瑞士一个四口之家如今一年的电费，要比两年前高出约500瑞郎(约合人民币4118元)。此外，通胀数据并未把医疗保险费计算在内，这可是普通家庭的一个重要开支。

最令人担忧的是工资涨幅未能赶上通胀的步伐。瑞银集团(UBS)去年11月的一次调研显示，瑞士购买力已降至80年来的最低水平。根据联邦统计局(FSO)的数据，一名普通工人2022年的工资增加了0.9%，但商品价格2.8%的涨幅不但将之吞噬净尽，还需另行贴补。拉特克表示，今年的名义工资增加了2%，按瑞士标准来说虽然不错，可仍低于通胀率。

通货膨胀对经济的负面影响有多大？

如果通货膨胀居高不下持续较长时间，那么就可能对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因为物价上涨会带来很大的不确定性。提高利率虽有助于抑制通胀，却会令借贷变得昂贵，这也是个问题。

卡内特克解释说：“目前令经济减缓的主要原因是高利率，而不是通货膨胀本身。”然而，世界各地发生的情况不可避免地影响到瑞士：各国央行正试图减缓经济增长，从而抑制了对商品的需求。受此影响，今年第二季度瑞士的经济停滞不前。

拉特克指出：“国内经济情况良好，但海外对商品需求的降低确实冲击了瑞士，尤其是制造业。”

瑞士计划怎样保持物价稳定？

购买力峰会对控制物价提出了几个方案。其中一个关键领域涉及直接或间接受国家影响的价格，例如邮政、供水、社区日托中心或交通等。在这一领域，峰会的联合宣言呼吁“各企业在物价问题上保持克制”，并请政界人士加快物价改革的步伐。

梅耶汉斯也表示计划深入调查，看看各企业是否利用物价上涨之机来中饱私囊。他要做的事之一，就是检查各家企业的提价幅度是否超过自2024年1月起新增的0.4%增值税。在物价上涨的同时，雀巢(Nestlé)等食品公司与各零售商也在面对所谓的“贪婪通胀”指控。

卡内特克说道：“该不该针对利润率采取措施既是个政治问题，也涉及到公平。可能现在是民众在承担高价的负担，但在危机之时，遭受损失的却可能是各个企业。”

本次峰会还鼓励金融领域围绕利率和降低银行手续费做出更多努力。今年6月瑞士央行连续第五次提高利率，以应对“通胀压力”。该行也未排除进一步加息的可能性，称为了维持物价稳定，可能会干预货币市场。

这些措施是否足够？

一些专家认为当前这些措施是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根本性的结构问题。这包括影响农业贸易的俄乌战争、能源转型的成本，以及导致医疗支出增加的人口变化等。

拉特克指出，比起一年前现在的不确定性小了。“瑞士目前情况虽然还不错，但我们可能会面对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天。”

(译自英文：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