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比基尼泳衣是否对鱼类无害？研究显示纺织品怎样释放塑料微粒

可以想像，你多半不太情愿在美好夏日里考虑污染的事。 Keystone / Arno Balzarini

用旧渔网和塑料瓶生产合成织物是解决塑料废料的一种方式，但它们是否会造成微塑料污染？洗涤人造织物时到底会发生什么，两所瑞士科研机构的科学家已在对此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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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我给男友买了两条用回收塑料饮料瓶制作的游泳裤。我很喜欢变废为宝的主意，他却不喜欢受被迫逛街的罪。

一年后那两条游泳裤依然完好无损，而我则看到类似材料比基尼泳衣的广告。可是当泳衣穿旧磨损时会发生什么呢？它会不会向水资源或食物链里释放塑料微粒呢？

瑞士联邦材料科技实验室(EMPA)的科研员蔡雅萍也有类似的问题，所以她和她的团队洗了很多衣服，想搞明白合成织物在洗涤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这个科研小组没有特别去研究游泳衣，但蔡雅萍表示，在他们测试的十来种织物样品中，有一种用长丝纱线制作的纺织品跟典型的游泳衣面料非常相像，因此释放的微塑料纤维数量也差不多。

“鉴于纤维的主要来源是纺织品边缘(84%)，微塑料纤维的释放要取决于裁剪与缝制方式，”蔡雅萍告诉瑞士资讯swissinfo.ch。织物边缘用剪刀切割时释放的纤维最多，而用激光切割则能同时热封织物边缘，令其完好无损。

不过无论怎样处理，都会有纤维逃逸到洗衣水与环境中去。包括这些合成纤维在内的塑料微粒无处不在：水、土壤，甚至鱼的胃和人类粪便里。世卫组织已经呼吁对饮用水中的塑料微粒危害做更多的研究。

成千上万的微纤维

“我们的实验发现，用激光剪裁的罗纹长丝纺织品在进行首次洗涤时，每克织物会释放261个微纤维，而用剪刀剪裁的则会释放5’673个。”换句话说，用剪刀剪裁的织物释放出的微纤维，是激光剪裁的20多倍。两者怎么区别呢？只要想想近几年流行起来的漂亮激光剪裁衣物，这类纺织品没有未经处理的边或线缝。

其他织物样品也都会释放出微塑料纤维，从每克激光剪裁斜纹织物释放出210个，到每克剪刀剪裁超细纤维释放出7.2万个不等。值得注意的是，纺织品洗第一水时释放的微塑料纤维数量最多。

“不同类型织物第一次洗涤时释放出的微塑料纤维数量，可达到第十次洗涤时的6至120倍。洗过三、五次以后，释放的微塑料纤维数量或者稳定在一个较低水平，或者略有增加，”发表在《环境科学与技术》(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期刊上的这项研究(英)外部链接陈述。经过第十次洗涤后，微塑料纤维的平均释放量在每克10-1’200个左右。

环境问题

每年大约1.4万吨各种形状、大小的塑料垃圾最后被丢弃在瑞士室外环境中。据联邦环境局透露，塑料微粒(小于5毫米的塑料颗粒)的最大来源是塑料制品的磨损与分解-主要为汽车轮胎、塑料薄膜和用于建筑业与农业的其他产品。垃圾的分解则是另一个来源。

该局网站上写道：“刻意添加到产品(例如去死皮磨砂产品)里或洗涤合成织物时因纤维磨损而排入污水的塑料微粒，相比进入环境的塑料微粒总量虽不算多，却大量积聚在地表水中。”

磨损

那么在游泳池或者天然水体里游泳时，泳衣会不会释放塑料微粒呢？

“纺织品都有释放塑料微粒的可能，但游泳衣不像绒外套那样毛茸茸，这种织物编织密实，所以穿着时不太容易释放微塑料纤维，”环境化学教授丹妮丝·M·米特拉诺(Denise M. Mitrano)解释。她还在瑞士联邦供水、污水处理与水资源保护研究所(EAWAG)工作时曾参与了蔡雅萍的研究。她指出，游泳衣的使用寿命是另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当别人问我什么纺织品最好时，我会说减少消耗才是关键，因为最初生产衣服时就有其他环境影响。少买一些，穿久一些-这会给改善水体质量产生极大影响，”如今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ETHZ)任教的米特拉诺告诉瑞士资讯swissinfo.ch。

切割整齐

在这项研究中，蔡雅萍、米特拉诺及其同事注意到，纺织品制造商也能在降低塑料微粒污染中做出贡献。

“因为我们的研究显示，洗涤过程中释放的微塑料纤维大多数源自织物边缘，而不是织物的表面，所以对纺织业来说，采用能够保证边缘更为整齐的切割技术，会有助于减少微塑料纤维的释放，”研究声明，“而且在工厂对制作好的衣服进行预洗，也可以有效地采集制衣过程中产生的很大一部分微塑料纤维。”

米特拉诺与蔡雅萍所做研究的另一方面，是发现各污水处理厂可以清除95%以上的微塑料纤维。法国立法者已经决定，从2025年起，法国出售的新洗衣机必须安装过滤器，能够防止洗衣水里的微塑料纤维排入污水。

那么用塑料垃圾制作时装到底是个好主意，还是搞绿色粉饰而已？

“这未必是清理塑料垃圾的唯一方式，但也未必是件坏事，”米特拉诺说道，同时举了利用海滩上捡拾的塑料饮料瓶制造的运动鞋大受欢迎的例子，“这主意当然不错，但还是解决不了(污染)问题。”

(Céline Stegmüller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