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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多年前,这位瑞士年轻人来过北京颐和园

马克斯·胡贝尔(Max Huber,左)在北京颐和园中休息。
马克斯·胡贝尔(Max Huber,左)在北京颐和园中休息。 Familienarchiv Max Huber

在成为法学教授之前,马克斯·胡贝尔(Max Huber)曾用了近两年的时间环游世界,这个经历为他之后的职业生涯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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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瑞士知道马克斯·胡贝尔这个名字的人不多,但在苏黎世州有一个只有1700名居民的奥辛根村(Ossingen),那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因为这个村庄中,一座建于13世纪的知名城堡-威登城堡(Schloss Wyden )属于马克斯·胡贝尔。自他1960年1月1日去世后,他的后代几乎没有变动过这座城堡里的任何东西。

他的孙子乌尔里希·胡贝尔(Ulrich Huber,86岁)带我参观了这座城堡,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家族博物馆。

马克斯·胡贝尔-律师、外交官、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主席

马克斯·胡贝尔在威登城堡家中的书房里,年代不详。
马克斯·胡贝尔在威登城堡家中的书房里,年代不详。 Familienarchiv Max Huber

马克斯·胡贝尔出生于1874年。作为一名律师和外交官,他拥有非常辉煌的职业生涯。从1902年起,他便成为一名法学教授,同时担任瑞士政府的外交政策顾问,并代表瑞士出席各种国际会议。

1920年-1932年,他任职海牙常设国际法院法官。1928年-1944年,他是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主席。

1945年12月10日,他作为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名誉主席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

1900年5月-1901年12月的环球旅行是胡贝尔职业生涯的起点。”我相信我祖父是在这次环球旅行中做出决定,从事外交工作,”他的孙子乌尔里希·胡贝尔说。

马克斯·胡贝尔给自己的母亲写了上千张明信片,这些都被小心地收集了起来。
马克斯·胡贝尔给自己的母亲写了上千张明信片,这些都被小心地收集了起来。 Familienarchiv Max Huber

他去了俄罗斯、日本、东南亚、斯里兰卡(当时的锡兰)、澳大利亚、中国,最后到达美国。胡贝尔希望以瑞士联邦政治事务部授权代表的身份出行,但联邦委员会并未委任他这项任务,但为他写了推荐信,这些推荐信后来多次为他在旅行中提供了方便。

家族档案馆

乌尔里希·胡贝尔带我来到城堡的塔楼,他祖父的图书馆就在顶层的房间里。当我们来到下一层的一个房间时,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忽然把一块地毯卷了起来,下面的地板上居然露出一扇活板门,打开这扇门是一个暗室,这里存放着他们的部分家族档案。

马克斯·胡贝尔在旅行期间经常会给家人写信。他还将自己的日记分批寄回家,1906年他将这些日记进行节选,并出版成书。

出版的书中有三个分析性的章节:西伯利亚的商业条件、瑞士产品出口到中国的前景、日本如何发展成为君主立宪制国家以及澳大利亚英属殖民地的民主制度。

乌尔里希·胡贝尔(Ulrich Huber)在威登城堡家中的家庭档案馆中。
乌尔里希·胡贝尔(Ulrich Huber)在威登城堡家中的家庭档案馆中。 Dominik Landwehr/SWI

这说明,他是在事后对脑海中的印象进行了分析,并转化为语言形式出版。

马克斯·胡贝尔寄回家的不仅仅是文字,还有一些物品,他对自己寄出的每一份文件和每一件物品都做了详细记录。在奥辛根的家中,他的亲人们也一丝不苟地将收到的东西全部做了记录。

入侵朝鲜的日本士兵。
入侵朝鲜的日本士兵。 Familienarchiv Max Huber

上千张明信片

在日本,胡贝尔进入了上层社会,这里在樱井教授家。“房子和花园很美,但是日本餐和用筷子吃饭他不太习惯,”他这样写给母亲。
在日本,胡贝尔进入了上层社会,这里在樱井教授家。“房子和花园很美,但是日本餐和用筷子吃饭他不太习惯,”他这样写给母亲。 Familienarchiv Max Huber

例如,1900年11月记着:六包横滨的照片、一封用日本木纸写的小信笺、四张带插图的明信片、几页日记以及十二张印有寺庙、茶馆和公园景色的卡片。

这还不是全部:因为这位周游世界的年轻人特别喜欢日本,所以他还购买了雕塑和近两米高的铸铁寺庙灯笼。

然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寄给母亲的明信片,上面写着:”我今天抵达了西贡。这里到处都是热带植物;植物园非常壮观,还有一个非常宏伟的长廊。但酒店却相当简陋;艾伯哈德一家以及许多其他瑞士人都非常友好地迎接了我。1901年1月4日的另一张卡片上写道:”热浪袭人,感觉就像在烤箱里一样”。

胡贝尔一般都写得很多,经常用好几张明信片才能写完。有时,他还在明信片上画画。

他随身携带一台柯达相机,尽管当时已经有了使用卷筒胶卷的轻便相机,但照片的质量依然不是很好。在旅行中他随时把照片冲洗出来,寄回家中。

因为有了这些丰富的影像素材,我们现在才能详细追溯他的这段环球之旅。

他的孙子乌尔里希·胡贝尔对3000多张照片和数千张明信片进行了归类,并汇编成一部记录性文献。

马克斯-胡贝尔主要乘坐轮船和火车旅行,偶尔也乘坐马车。

这张明信片是胡贝尔自己画的,日期是1901年9月18日。
这张明信片是胡贝尔自己画的,1901年9月18日于北京。 Familienarchiv Max Huber

他广泛的人际关系屡屡为他带来不同寻常的际遇,比如俄罗斯伊尔库茨克民族博物馆馆长就带他参加了一场西伯利亚最大的少数民族-布里亚特族的祭祀仪式。

马克斯·胡贝尔见证了布里亚特人的祭祀仪式。
马克斯·胡贝尔见证了布里亚特人的祭祀仪式。 Familienarchiv Max Huber

胡贝尔在仪式上甚至捕捉到了难得的镜头。

至于胡贝尔当时的感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沙皇时代,俄罗斯已经有了刑罚营和大型监狱。马克斯·胡贝尔参观了亚历山德罗夫斯克的监狱,甚至还拍了照片。他在日记中详细描述了这个地方。他下船后他乘坐一辆被称为Tarantas Troyka的马车前往城市。
沙皇时代,俄罗斯已经有了刑罚营和大型监狱。马克斯·胡贝尔参观了亚历山德罗夫斯克的监狱,甚至还拍了照片。他在日记中详细描述了这个地方。他下船后他乘坐一辆被称为Tarantas Troyka的马车前往城市。 Familienarchiv Max Huber

各地的习俗经常令他感到不习惯。

他在描写广州时写道:”房子都很干净,但有着陡坡的拱桥下的小河却非常肮脏。此外,这里到处都是露天厨房,用臭气熏天的蚝油烹饪烤鸡、乳猪、肉丸和鱼,看着就没胃口;饮料摊上摆着色彩鲜艳的饮料”。

中国广州的碉楼。这张照片与他在日记中的印象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提到了狭窄混乱的小巷和房屋之间臭气熏天的粪池。
中国广州的碉楼。他还提到了狭窄混乱的小巷和房屋之间臭气熏天的粪池。 Familienarchiv Max Huber

胡贝尔在中国经历了不安定局势。在他抵达中国前不久,所谓义和团运动刚刚结束。1901年9月,他从中国北部发回的信中用批评的口吻写道:”欧洲和美国军队有时表现得像破坏分子。”

虽然,马克斯·胡贝尔在环球旅行中感受到“用钱解决问题”的好处,但尽管如此,他的行程并非没有艰苦的时候。

炎热的天气也让胡贝尔望而生畏,因此他决定不去印度,只去游历了当时锡兰高原的一个茶叶种植园。

锡兰高原的茶园。这张照片是胡贝尔在当地购买的照片之一。
锡兰高原的茶园。这张照片是胡贝尔在当地购买的照片之一。 Familienarchiv Max Huber

这是应他父亲的要求去的,因为他拥有一位已故朋友的茶园股份。虽然绕了路,但火车驶入高原时看到的美丽风景和这一地区宜人的温和气候还是让他觉得不枉此行。

马克斯·胡贝尔的环球旅行,是追随自1860年以来在瑞士流行的的一种风尚:周游世界当时被富裕阶层看作是一种成长体验。瑞士巧克力制造商菲利普·苏查德(Philippe Suchard)、博物学家约翰·鲁道夫·盖吉(Johann Rudolf Geigy)、摄影师海因里希·希夫曼(Heinrich Schiffmann)分别于1873年、1886年和1897年进行了环球旅行。

(编辑:Benjamin von Wyl,编译自德文:杨煦冬/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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