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信贷涉嫌不法：腐败官员和犯罪分子持有其账户

瑞信是继瑞银之后的瑞士第二大银行。 © Keystone / Ennio Leanza

全球40多家媒体机构在对一次重大数据泄露进行调查后发现，瑞士信贷银行(Credit Suisse)的数十个账户由腐败官员、犯罪分子和人权侵犯者持有。瑞信已公开驳斥这些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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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称，名为“瑞士秘密”(Suisse Secrets)的调查发现了数十个有问题的账户，资产总额超过了80亿美元(约合506亿元人民币)。其中包括腐败丑闻关键人物所持有的账户，这些人牵涉的丑闻发生在全球最贫穷的部分国家。

这次全球调查由德国报纸《南德意志报》(Süddeutsche Zeitung )与《有组织犯罪与腐败报道项目》(OCCRP)主导，全世界共40多家新闻媒体参与其中。根据OCCRP的说法，由于存在遭刑事起诉的风险，瑞士媒体机构并未参与调查。一位自称“吹哨人”的告密者，将18000多个银行账户的数据泄露给媒体。

这些账户持有人中，有被指控洗劫委内瑞拉石油财富的官僚；有因其所属的银行，涉案57亿美元(约合361亿元人民币)无法被追踪的债务而倒闭后，目前正在葡萄牙接受调查的安哥拉银行家；还有涉嫌酷刑的也门间谍主管。

审核OCCRP调查结果的合规专家表示，这些人中许多根本不该被允许在瑞信开设账户，这让人怀疑瑞士第二大银行是否漏掉或故意无视这些危险信号。

调查结果援引金融犯罪独立专家Graham Barrow的话，他认为：“(银行)系统不应接纳持有腐败资金的人。银行有明确的责任确保其处理的资金来源明确且合法。”

企业文化

除了梳理数千页的文件外，记者还采访了十多位瑞信的现任和前任雇员，由于担心会被起诉，没人愿意公开发表意见。虽然有人表示瑞信近年来的合规程序已有所改进，但他们指责瑞信奉行的企业文化，仍以收益和红利最大化为目标鼓励承担风险。

数额巨大的银行账户信息保密，只有少数高层主管才清楚账户持有人是谁。100万美元(约合633万元人民币)级别的客户与账户需接受非常详尽的必要审查，但当涉及到净值账户时，“老板鼓励所有人装作没看见，”一名瑞信雇员在接受媒体联合采访时这样说。

作为对调查结果的回应，瑞信在2月20日发表的声明中，“强烈否认对银行所从事的业务行为作出的指控与影射”。瑞信补充表示，“(调查中)呈现的事件绝大多数发生在过去，个别事件甚至可追溯至20世纪40年代，而且对这些事件的描述是基于片面、不准确或被断章取义的选择性信息，这导致了对银行业务的倾向性解读。”

瑞信补充说被审核的账户中约90%如今已被关闭，或在收到媒体问询前就已经处于关闭流程中。瑞信还表态称将严肃对待报道中提到的信息泄漏，并表示银行拥有强大的数据保护系统。

瑞信近来被卷入了一系列丑闻当中。2021年秋天，瑞信为解决对莫桑比克回扣与贿赂案的调查，同意向美国与英国当局支付4.75亿美元(约合30亿元人民币)。而在本月开庭的一项审理中，瑞信被控容许毒贩洗钱。

聚光灯下的银行法

尽管此次泄密来自瑞信内部，但调查将矛头直指瑞士的银行保密法。调查报告发现，虽然瑞士银行承诺改进，但他们仍容许有问题的客户在银行存放其财富。

英国慈善机构税收正义网络的高级顾问James Henry，对瑞信的非法逃税行为进行了研究，报告引用了他的观点：“讽刺的是，瑞士已经因其简单、可靠与管理良好的特征，成为了不法资金的首选目的地。从穷国拿钱的商业模式才是问题所在。”

OCCRP写道，此次调查“揭露了瑞士银行秘密的冰山一角”。

瑞士官员去年发现，90亿瑞郎(约合621亿元人民币)被挪用的委内瑞拉公共资金，有被分散存在数百个银行账户内。每八家瑞士银行中，就有一家牵涉这起丑闻。

近年来，瑞士银行被迫收紧对可疑交易的上报工作。2018年，瑞士开始与数十个国家的税务机构自动分享客户数据。但在加强打击洗钱行为方面，瑞士仍一直面临压力。

记者在不受刑事起诉的情况下曝光私人银行数据的能力，也受到瑞士银行法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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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泄密

“瑞士秘密”泄密事件是对财务机密进行的一系列调查中的最新一起。去年10月，被称为“潘多拉文件”的另一组泄密文件，披露了瑞士律师、会计与顾问在有权势的客户的财富管理中所扮演的角色。国际调查记者同盟(ICIJ)披露了1190万份与政要和其他人物的财务状况有关的避税港文件。

泄密文件包含巨额资金如何通过不透明的金融机构在世界范围内流通的细节，其中就包括瑞士。

2016年，巴拿马文件显示，瑞士是利用金融中间商与一家巴拿马律所开设离岸公司的前五个国家之一。2017年，天堂文件调查揭露了更多与瑞士政商要人相关的离岸律所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