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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是天堂还是场景?- 访寿含章和她的《我为情种》

《我为情种》作者 寿含章 作者提供

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寿含章。当时她告诉我,计划写一本书,一本关于瑞士外国人故事的书,并问我是不是愿意成为她书中的主人公。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没想到,上个月我却在信箱中收到了《我为情种》。

与寿含章谈她的《我为情种》,她总要想很久才来回答每一个问题。她说,如果没有swissinfo的邵先生盛意推荐此书,也不会在完稿两年后再一次读自己的书并且完成一些思考。

“书写完后就没再看,因为它让我很难过,感到人生不过如此,漆黑阴冷,很多时候要一个人走在路上。可是两年后再念它却有喜悦感。你会发现书里几次谈到以‘自爱’来穿越生活中的变迁,坚定自在,这与我最近念的禅宗的思想有相通之处。”

中国人求佛大都为了祈福,可是真正怀一颗无私的心来仔细阅读佛卷的人又有多少?

“的确可惜。左脑控制智能,右脑控制直觉与创造力。现代人爱用左脑而荒废右脑,所以才活得累。而禅宗的思想正是引导人把向外的生活态度转为向内。”

问她,何为向内向外,寿含章以她在上海和瑞士的生活作为示例。她说刚到瑞士的时候,一直执著于上海的生活方式,怀念自己穿着VERA WANG在4A广告公司为客户提案的情景。

“在瑞士,首先无论你穿Armani还是Chicoree都没人会在意,所以虚荣心带来的满足感消失了;其次是事业的搁浅,我必须回到婴儿期,从牙牙学语开始,所以没了事业伙伴给予的掌声;再次是社交,语言的不同,文化背景的差异,友情的质地发生变化,愉悦感不强烈。

于是我是以受挫和排斥的心情度过了我在瑞士的第一年。可是在这一年里我认识了不少人,他们来自不同国家,身负不同的社会角色,向我讲述了他们的过去,现状和梦想,让我很惊异地看见自己在上海的生活其实很封闭,知识结构也很单一,原来世界如此之大,人与人的命运如此迥异。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想到要把这些人写下来,以揭示在一个富裕的国度里发生的并不都是美丽的故事。在写作的过程里我的生活态度也因此发生变化,转为向内。”

一个人生活态度的转变来自于价值观的变更,这是很多出了国门的中国人体味到的自我变化。

“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中国,那就是‘速度’,大多数中国人因此活在动态中,处在不停追求的状态,个人价值需靠外界的肯定。就好比从前的我习惯用奢侈品,客户的掌声和一班朋友来肯定自己的价值。

一旦到了陌生的环境,原有的生活模式被打破,而西方社会的生活节奏相对来说比较慢,给予了一个动静相宜的机会,在‘静态’中,人只能向内探求,开始欣赏当下的珍贵,一寸草,一片蓝天带来的喜悦。当一个人懂得知足,他的个人价值就不再依靠外界,而是来自生活本身。”

是纪录还是抒发,牵连到整本书的客观性。问寿含章书里这十个人物的真实性有多大。她笑着说,差不多每个看完她书的人都问了这个问题。

“即便是小说也无法脱离真实的生活。《我为情种》是纪实文学和小说的结晶体,十个主人公都来自真实,经过艺术加工后,我可能会把认识的两个人合而为一进行呈现,或者在一个比较单薄的原形身上用小说的方式把它丰满。

书毕竟是用来娱乐大众的。书里我对所有人物和瑞士只进行描述而不进行评论,以求达到客观状态。比如我在描写蒋丽的时候,她遇人不淑是值得同情的,可是她的爱慕虚荣又使她无法改变命运。小宝是个异常聪明的女子,可却把生活作为一种手段来填补心里的空虚。人其实没有好坏之分。”

寿含章再一次回到“对内与对外”的话题,“对外的生活态度表现在对外界的追求,比如谋求更好的职位,积累更多的财富,基本上由左脑的智能来完成。而对内的生活态度是追求性灵的自由,使自己免于物欲的羁绊,不受表象的迷惑,摆脱参照物,在平和中把自己的心发挥到极致,以免受制于环境,受制于生活中的磨难。这是我在这本书中最终想要表达的,可是由于当时我还有点愚钝,所以只是提到了‘自爱’,没有进一步地去阐述。”

中华老祖先留下的《六祖坛经》,其中有句“定慧等持,意中清净;用本无生,双修是正。”早已示意我们该如何从生活中提取快乐。

“是的,上下五千年留下的无穷智慧都是现成的,就看你有没有心意去领会。清醒地思考,分析当下所处的环境和自己的能力,要比执著一个你达不到的‘自己’要智慧得多。人的烦恼来自强劲的欲望。我以前总觉得上海的那个‘自己’才是寿含章,却不愿看一下自己当下所得。《我为情种》讲的是别人的人生,看一下别人的,再省一下自己的,就会懂得珍惜。”

《我为情种》?

谈到《我为情种》书名的具体含义,寿含章一脸无辜,她说书名不是她起的,原来的书名叫《十》。“因为我写了十个人的故事,‘十’又象是个人生路口,并且‘十’象个缺少上帝的十字架,要求我们自己能做自己的上帝。可是出版社却执意以《我为情种》作为书名,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清楚。”

提起她正在写的第二本小说和今后是否愿意一直写作下去,她说,“第二本是部悬念小说,写的是上海和上海女人。写作是爱好而不是目的,我始终都没想过要当一个作家,尽管这是我母亲的期望,可我觉得自己永远都只是个广告人,喜欢大视角,喜欢新事物,大卫・奥格威是我的英雄,我崇敬认真生活的人。”

瑞士资讯swissinfo.ch

小说《我为情种》 一个寻找天堂的故事

寿含章(shou Hanzhang)

70年代末出生于上海。

经济类专业毕业,当过文学网站编辑,广告文案。曾在北欧及西欧学习传媒,

现居住在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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