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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未未在瑞士–本站记者采访艾未未

采访艾未未 Keystone

艾未未出生于北京,曾在美国生活学习了12年(1981--1993)。回国后,他活跃于各个艺术领域:当代艺术家,建筑师,策展人,出版人,也是中国多当代艺术数据的创始人,即建筑艺术参考人,也是中国当代艺术最重要,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

艾未未和瑞士有密切的联系与合作,曾多次来瑞士,并与瑞士建筑师合作。在瑞士,艾未未先生向记者解释了对中国当代艺术,瑞士及瑞士艺术家的看法。

很多人认为中国当代艺术很难理解。您作为一名艺术家,如何建议人们欣赏中国当代艺术呢?

我觉得,欣赏一词好象不够用。因为我们在看当代艺术的时候,常常是在发现,甚至我们要提出质疑,或者说问题。理解,是用旧有的经验和方式印证的一种可能。那么很多时候,我们面临着新的世界,我们的行为方式都因为世界发生一些新的方式而改变。所有,不理解本身就是更需要我们去加强交流, 更要求我们用新的方式去看世界,更要求我们去调整我们的状态。所以,对于当代艺术我们不理解是谈了几十年的问题,不光是中国的观众,包括西方的观众曾经也是这样。那么,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西方大多数人去看当代艺术,不再仅仅说是不理解,而是试图去理解。 我觉得,作出努力,试图去理解, 是我们当代艺术今天能够存在的一个主要原因。

是不是说更重要的是应该受到启发,而不是完全能够理解作品所要表达的意思?

对。我觉得,当代艺术的一个基石就是个人主义,个人经验和绝对个性。那么,我们能够理解它生长他的土壤,它的哲学和社会学所代表的价值观。那么,具体到作品本身,我们不一定认同。但是,我们认同产生它的基础,走向更加民主,自由和个人化。

那么,是否中国人比瑞士人能更好地理解中国当代艺术呢?

未必。因为,我觉得艺术语言是冲破国家、民族、传统和习惯的界限的。那么,就像我们看到西方艺术, 我们也可以很好的理解。我觉得,这取决于个人的经验,个人的智慧,和你的一些背景和文化积累。你的容忍性,很多很多智慧幽默感都有关系。

希客先生曾说过,在伯尔尼的这个展览在中国举行是不可想象的。您对这一点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中国是一个正在发展和变化的国家,那么很多事情在几年前不可想象的,也在发生。当然,希客收藏所包涵的历史形态,和中国主形态是不相符合的。但是,中国仍然在发展,中国在一步一步走向世界,和世界接触越来越多,逐渐融入所谓的世界大家庭。所以,中国也在用更宽容的方式对待自己,和对待他人。希望有一天,这样的展览能够在中国举行,被生产这些作品,养育这些作品的国土和家人所接受。那时侯,可能证明中国更自信, 更强大,更有创造力。

去年,您在瑞士举办过一次个人展。能不能谈一下当时的情况和感受?

去年,我的展览也是在伯尔尼。展览的策划人也是今天这个展览的策划人之一,BF。今天,我们两个是这个展览的策展人,而我的个展是他做的策展人。展览做的非常好。那是一个很小的美术馆,但是,有着很惹人注意的历史。因为它曾经举办过一次非常重要的展览,叫做:当态度有了形式。那是对西方当代艺术有重大影响力的一个展览。那么,我有机会在那个美术馆做展览,我觉得很高兴。评价也很不错。

您来瑞士已经有很多次了,您对瑞士的印象怎么样?

我非常喜欢瑞士。瑞士,对我来说,不仅有非常好的风光,最好的生活质量,同时还是理性秩序和艺术的重要的代表。体现在,无论是瑞士对文化的重视,还是对艺术的重视程度都走在世界的前列。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博物馆都有着重要的收藏。比如说我们做展览的这个博物馆曾经就展有艺术家KLEE的最重要的收藏,那么,在这个月又有新的KLEE博物馆开幕。所以我觉得,瑞士是这么小的一个国家,只有几百万人口,但是在世界上,无论是在经济方面,社会准则,还是在文化方面都起着巨大的作用,这是让我很佩服的。

您跟瑞士的建筑师曾有过合作,可能您和其它瑞士艺术家也过合作。您对瑞士艺术家有什么看法?

瑞士有着很好的艺术家,他们在很多方面很活跃。但是我主要合作的是他们的建筑师。德迈龙事务所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建筑事务所。他们设计了世界上许许多多非常重要的建筑。这些建筑对世界建筑史的发展,和建筑学的改变都发生了作用,仍然在发生着重要的作用。事务所中的每一个设计人员都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建筑师。这也让我从合作当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们在很多个项目上,都做了很多合作和配合。我发现,瑞士是一个国家盛产建筑师。他们的理性,做事的方式,还有他们思维的开放性和公正性是,在处理很多复杂和系统性的问题上的一个先天优势。

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地方: 因为通常人们都认为瑞士人比较保守。但是,您刚才却提到瑞士有相对的开放性。

我觉得, 瑞士,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保守国家。因为它是稳定的,它是在很多问题上取一个中立的立场。但同时,它的秩序和理性会使它在各方面仍然走在世界的前方。 因为这个系统和保守只是它的一个选择,它认为这是它最佳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它有可能达到所希望达到一个点。我觉得,这个保守性并不影响瑞士在世界文化上的重要立场。

您以后有没有在瑞士再次开展览或参加艺术活动的计划?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计划,我也比较害怕计划。我一听说计划,头就大。我希望做一件事, 只考虑这件事,下一件事是怎么样的,我觉得可以不必去考虑。

记者:无论如何,我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在瑞士再看到您的作品,在瑞士再见到您。非常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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