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閃亮羽毛筆寫作的瑞士畫家

《五點》，菲利克斯·瓦洛東(Félix Vallotton)繪於1898年。 Peter Schälchli

菲利克斯·瓦洛東(Félix Vallotton)是瑞士最著名的藝術大家之一。今年，在他逝世100週年之際，瑞士多個城市計畫出版相關書籍並舉辦展覽。與其聞名於世的繪畫作品相反，瓦洛東的小說和戲劇鮮為人知。讓我們來全方位回顧這位瑞士非凡人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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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克斯·瓦洛東是巴黎最耀眼的先鋒派藝術家。儘管生長在瑞士，但他身上沒有絲毫的中立低調。在他的作品中，一切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斑斕的色彩(風景)、感官的昇華(裸體)和澎湃的情感(私密場景)。瓦洛東1865年出生於瑞士洛桑一個資產階級新教家庭，後來離開家鄉定居巴黎。他的整個職業生涯都在巴黎度過，直到1925年逝世。

瓦洛東16歲赴法。他在《20歲自畫像》中堅定的神情透出無畏與勇氣。這幅畫具有預見性：在19世紀末競爭激烈的巴黎，前衛藝術家們都在努力爭取認可，瓦洛東的眼神已經顯露出他對成功的渴望。

《20歲自畫像》，瓦洛東繪於1885年。 Nora Rupp, Musée Cantonal Des Beaux-Arts De Lausanne

瓦洛東的藝術天賦很早就受到關注。他先在朱利安學院(Académie Julian，法國巴黎一所藝術學校)求學。在老師的鼓勵下，他進入了法蘭西藝術學院(l’Académie des beaux-arts)，並在那裡取得了優異的成績，結交了“納比”派(Nabi)的畫家朋友，並成為其中一員。

功成名就

時間流逝。瓦洛東也功成名遂。1923年，他畫了最後一幅《自畫像》(他一生共畫了八幅)，畫中他手拿調色板，一臉思索的神情。他是在回顧自己充實的藝術人生嗎？兩年後，他與世長辭。

瓦洛東的全部繪畫作品都繪製於這兩幅自畫像之間。除此之外，他還創作了無數木刻、雜誌和書籍插畫以及新聞素描。他有收藏紀錄的繪畫作品達到1704幅，其中300幅被收藏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館中，177幅收藏在瑞士23家博物館中。光是這些數字就充分說明了瓦洛東的多產和才華，今年是他逝世100週年。瑞士全國各地的主要文化機構都在向他表示敬意。

沃韋的耶尼施博物館、溫特圖爾藝術博物館、阿斯科納聖馬特諾城堡博物館和洛桑州立美術館都計劃舉辦相關展覽，以各自的方式呈現瓦洛東藝術的各個方面。

知名度的提升

「如果說油畫很快就讓瓦洛東在法國聲名鵲起，版畫則讓他獲得了國際認可。他以黑白版畫的形式創造了一種新的藝術形式，並將其運用到自己的新聞繪畫和插圖中。他收到了來自英國、德國和美國報紙的求畫函，」洛桑瓦洛東基金會會長卡蒂婭·波萊蒂(Katia Poletti)介紹道。

《現代海報》(L’Affichage moderne》，為《集會》(Les Rassemblements) 一書繪製的插圖，1896年。 Nora Rupp, Musée Cantonal Des Beaux-Arts De Lausanne

瓦洛東的名氣從來無需置疑。但在過去十五年裡，他的知名度再攀一個高峰。 “隨著在世界各大城市重要展覽的舉辦，世人對他的欣賞也在不斷增加。這次“瓦洛東熱”始於2013年在巴黎大皇宮舉辦的回顧展。波萊蒂介紹道，那次展覽的主題是“冰下之火”(Le feu sous la glace)，正如瓦羅會讓多面的個性，他的作品也“忽冷忽熱”，刺激著大眾的感官，絕不會讓他們昏昏欲睡。

名造紐約大都會

2019年，瓦洛東的作品在倫敦皇家藝術學院展出，同年又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展出，進一步提升了藝術家的聲譽。波萊蒂感嘆道：「當看到第五大道上飄揚著一面15米長的旗幟宣告瓦洛東開展時，我的心潮無比澎湃！」

瓦洛東與阿爾貝托·賈科梅蒂同為世界上最著名的瑞士藝術家。其名氣甚至超越費迪南德·霍德勒(Ferdinand Hodler)和阿爾伯特·安克(Albert Anker)。

波萊蒂解釋道：「國際藝術界將瓦洛東歸於抽象表達的先知納比派；而霍德勒和安克兩位伯爾尼畫家的形象則與瑞士身份緊密相連。他們是’瑞士偶像’。霍德勒畫過瑞士傳奇英雄威廉·泰爾，也畫過許多瑞士風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的畫作《收割者》(Le faucheur)被印製再100瑞郎紙幣上。」

永恆的藝術家

洛桑州立美術館首席策展人凱瑟琳‧勒普多(Catherine Lepdor)也有同感。 「安克把伯爾尼阿奈特村(Anet)村民勞作昇華再現於油畫作品中。他和霍德勒無疑都是偉大的畫家，但卻不如瓦洛東那樣具有普遍性。藝術市場就是一個很好的指標，瓦洛東的作品在藝術市場上的售價不斷攀升」。

《懶人》(La Paresse)，1896年木刻版畫。 Nora Rupp, Musée Cantonal Des Beaux-Arts De Lausanne

「永恆的瓦洛東(Vallotton Forever)」-洛桑州立美術館將於10月舉辦的大型回顧展以此為名。作為今年的重頭展覽，該展匯集了洛桑藝術大家約200件作品，並配有豐富的活動。

瓦洛東是永恆的嗎？ 「是的，你可以把這次回顧展的標題理解為對他『愛的宣言』。」勒普多表示。瓦洛東生前就讓藝術界為之心動。時至今日，他的作品仍感動著藝術界、文學界和電影界。蘇黎世知名作家馬丁‧蘇特(Martin Suter)的小說《最後的溫菲爾德家人》(Le dernier des Weynfeldt)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文學之筆

蘇特的這部發表於2000年初的小說初現已被搬上螢幕。該片講述的是一幅瓦洛東作品的仿製畫《蠑螈前的裸女》 (Femme nue devant une salamandre)被拍賣的故事。洛桑畫家瓦洛東激發作家靈感並不稀奇，因為他自己也是小說家和劇作家-儘管很少人知道他的這一面。

瓦洛東曾創作三部長篇小說，均在死後得以出版：《謀殺人生》(La vie meurtrière)、《賽普里安-莫魯斯的嘆息》(Les soupirs de Cyprien Morus)和《科爾貝豪特》(Corbehaut)。瓦洛東還寫有六部迄今尚未出版的劇本。所有這些作品將被彙編成一本1200頁的書，由Zoé(日內瓦)出版社於10月出版。洛桑大學教授丹尼爾‧馬蓋蒂(Daniel Maggetti)負責這本書的出版工作。

他分析：「瓦洛東的繪畫作品以諷刺的視角審視十九世紀末的資產階級圈子。他的戲劇也針對這個圈子極具諷刺。具體說，他的作品映射著當時的時代背景，對家庭、婚姻生活和製度整體上持批判態度。」瓦洛東的巴黎友人中也有劇作家。 「可能是他們把瓦洛東吸引到了戲劇創作上來。需要說明的一點是，瓦洛東當時正囊中羞澀，“馬蓋蒂總結道，「是不是希望舞台能給自己帶來快速的經濟回報？毫無疑問，是的。」

(編輯：Samuel Jaberg，編譯自法文：郭倢/xy，繁體校對：盧品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