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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關係陷入僵局

一個德國人,一個瑞士人和兩面歐盟國旗:2023年4月瑞士聯邦主席亞藍·貝爾賽(Alain Berset)訪問柏林。 © Keystone / Anthony Anex

德國正在重新定義與瑞士的關係,這兩個鄰國之間的關係目前已經變得非常冰冷,瑞士與歐盟也是一樣,以下是我們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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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的氣氛中帶著一種輕鬆:咖啡、橙汁和小麵包,紅白相間的鮮花–這是象徵瑞士的顏色,只是從時間上來看似乎帶有一種緊迫感–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壓迫感。

5月3日星期三,柏林,一個大清早召開的閉門會議–這個會議是臨時被加進原本就已很密集的日程中來的。兩週前瑞士聯邦主席亞藍·貝爾塞(Alain Berset)才對德國進行過正式訪問,現在瑞士外交部國務秘書Livia Leu又來到了柏林。這是她前往科索沃途中的一個站點,此次到訪的目的是為了探討“雙邊時事”,她在推特上這樣說。

德國轉身而去

在這次早餐會上,德國外交部國務秘書Andreas Michaelis出面接待了他的瑞士同行,他說:“我們與瑞士的關係如何定位,取決於瑞士與歐盟的關係。”

Treffen
德國國務秘書(最左)帶領德國代表團在早餐會議上會見瑞士代表團,桌子右側Livia Leu及大使Paul Seger (戴領結)。 Twitter: @SwissMFAStatSec

瑞士駐柏林大使Paul Seger也參加了這次會議。三天後,他在與瑞士海外僑民協會交談時說:“德國人非常重視我們與歐盟的關係,然後以此來確定與我們怎麼交往。”

或者也可以說:德國想疏遠瑞士了。

這個強大的鄰國正在向歐盟靠攏–因為歐盟在拉攏隊伍,孤立瑞士。

這對瑞士來說無疑是一場慘敗。

歐洲政治家Eric Nussbaumer對瑞士資訊swissinfo.ch表示:“瑞士政府徹底低估了歐洲的團結性,”他是社會民主黨國民院外交事務委員會成員,“疫情、戰爭和英國脫歐都在無形中加強了歐洲的凝聚力。”

而瑞士則將砝碼全部壓給了德國。

挨家拉票的策略失敗了

最遲從2021年開始,瑞士一直在努力奉行一種並未道破,卻非常明顯的歐洲戰略:進行廣泛、多邊地遊說,也可以稱為挨家拉票。

僅在2021年,瑞士就進行了50多次部長級會面。希望以此贏得強有力及盡可能多的支持者,能為瑞士在歐盟說好話,從而受到理解和寬容,並繼續走他們的特立獨行之路。

這在初期似乎有些收效,僅在一年前,瑞士駐柏林大使還將德國說成是“我們在歐盟最好的盟友之一”。

德國經濟重要地區巴登-符騰堡州(Baden-Württemberg)在這裡發揮關鍵性作用。它與瑞士關聯緊密,所以它現在應該說服柏林在歐盟支持瑞士。當然巴登-符騰堡州也有自己的小算盤–該地區一直因為瑞士和歐盟之間的緊張關係遭受困擾。

安撫策略

一方面,瑞士在2021年5月單方面拒絕了與歐盟簽署框架協議後,採用的策略是先進行安撫,因為瑞士已經明顯意識到歐盟的不滿和遍布歐洲存在的不理解情緒。

而另一方面,這也恐怕是唯一的一種可能性。因為與歐盟的對話–完全出於自己的過錯–而無法繼續,而如果與歐盟簽署雙邊協議,瑞士則依然可以根據自己的利益行事。

但這條路走起來卻談何容易。

瑞士得罪了法國

瑞士首先是得罪了法國,2021年6月,瑞士聯邦委員會決定購買美國的戰鬥機–而不是法國供應商達索公司的陣風戰鬥機。這對瑞士的外交魅力是一個嚴重損失,因為如果瑞士向法國購買戰鬥機,那麼法國一定會在歐盟為瑞士說話。

這場已經涉及到購買細節的戰鬥機交易就這樣以失敗而告終。法國隨後取消了馬克宏與瑞士總統的會晤。法國駐瑞士大使公開表示:“我們之間存在問題。”

瑞士得罪了所有人

然後是徹底的坍塌。俄羅斯攻擊了烏克蘭–瑞士大規模招致了不滿。

首先,瑞士在歐盟的施壓下才加入了對俄羅斯的製裁行列–俄羅斯向烏克蘭發起攻擊的十天後,歐盟委員會主席烏爾蘇拉·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親自給瑞士打來了電話。

外部内容

然後,瑞士又在實施制裁時表現得猶豫不決,招致了非議。最後,當歐盟國家開始向烏克蘭提供武器時,瑞士又成為障礙引發眾怒。

具體說,就是歐洲國家需要瑞士點頭才能將這些武器轉送給烏克蘭: 在德國涉及瑞士的坦克彈藥;在西班牙是瑞士的防空砲;在丹麥是瑞士的步兵戰車。

與實施制裁時一樣,瑞士再次感受到壓力。但這一次,瑞士沒有屈服。瑞士堅持維護自己的法律和中立性,不讓步。國防部長維奧拉·阿姆海爾特(Viola Amherd)在接受國內媒體採訪時說:“在歐洲,我們本著中立原則而奉行的禁止武器再出口政策得不到理解。”

瑞士說不

這是導致瑞士與德國之間出現裂痕的開始,起因是瑞士軍隊的96輛退役豹式2號戰鬥坦克, 瑞士寧願讓它們閒置生鏽也不賣給德國,而德國想將這些坦克買回自用,因為德國向烏克蘭輸送了坦克導致本國庫存單薄。

小插曲:2023年3月中旬,歐盟委員會副主席Maros Sefcovic訪問瑞士。在這個小阿爾卑斯山國已經好久沒有過如此親善的來訪者了。這位在布魯塞爾負責瑞士事務的人,對大學生、瑞士外交部長、議員們都表現得很有耐心,他傾聽、提問、表達理解,還愛開玩笑。

如此平的易近人,完全不能想像這是同一個人–之前在與瑞士的會談中,他提出了最後通牒;毫不留情地拒絕瑞士的要求;表現出一絲不苟的冷漠。在他來訪之前,他曾為瑞士首席談判代表Livia Leu安排了七輪試探性會談–都是由他的手下在走廊裡進行的,而他自己從來沒有時間。

黑臉,白臉

但現在,當他訪問瑞士時,卻肯定了瑞士的特殊性,希望和解,並表現得無比自信,所有見過他的瑞士議員們都被他迷倒,他們感覺到一種“嶄新的氛圍”,認為要有一個“新的開始”。歐盟開始唱白臉了。

溫暖的會晤:歐盟高級官員Maros Sefcovic和瑞士外交部長伊格納西奧·卡西斯(Ignazio Cassis)在伯爾尼。 © Keystone / Peter Schneider
冷漠的距離:聯邦主席亞藍·貝爾賽4月與德國總理奧拉夫·蕭茲Olaf Scholz的會談。 © Keystone / Anthony Anex

一個月後,4月18日,瑞士聯邦主席亞藍·貝爾塞訪問了德國總理奧拉夫·蕭茲(Olaf Scholz)。話題又回到了坦克、彈藥、烏克蘭,貝爾塞再次拒絕了,他依然提到瑞士的中立性。蕭茲說:“我們已經知曉了迄今為止瑞士做出的決定,並希望能有所變通。”話雖這麼說,但他似乎對此已不抱希望。

但蕭茲必須兌現德國對烏克蘭的承諾,因為眾所周知,德國也面臨著壓力。美國已經明示烏克蘭,要讓歐洲每個國家都知道它的期待。

歐盟態度明確

在此之後,德國終於變臉了,就連瑞士最忠實的朋友,巴登-符騰堡州邦政府總理Wilfried Kretschmann也不再對瑞士表示理解。在接受瑞士電視台SRF採訪提到烏克蘭時他說:“在其他衝突中,可以保持中立,但在這場衝突中,必須改變思路。”

在背景裝飾了瑞士顏色的早餐會上,德國告訴他的小鄰國,它正在重新定義他們的關係。

然而,不僅德國對瑞士板起了臉,歐盟對瑞士也不再客氣,板起了了黑臉。

一週後,也就是2023年5月10日,Livia Leu辭掉了她作為瑞士與歐盟的首席談判代表的工作,去了柏林大使館。而這裡似乎也舒服不了多少,也是壓力巨大。

請參閱關於這一主題的辯論(德):

(譯自德文:楊煦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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