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美国：瑞士正在与其他国家制定新的贸易协定

大多数瑞士人对特朗普的高关税的反应大概都是“瑞士优先”。 Keystone / Christian Beutler

面对美国关税政策带来的不确定性和中美贸易战的波动，瑞士正在加快推动贸易多样化。作为全球贸易协定最密集的国家之一，瑞士不仅重新激活与印度、南方共同市场等长期停滞的谈判，还联合13国发起新倡议，力图在动荡的地缘政治中稳住自身经济战略。

美国的关税政策令许多国家焦虑不堪，目前全球贸易正在以创纪录的速度重新定向，瑞士也在其中。

美国征收高关税搞得许多国家焦头烂额，而巨大的不确定性更令人感到惴惴不安。谁都不知道特朗普会不会真像他一再叫嚣甚至已经付诸行动的那样，更进一步增加的关税？

许多国家都迫于形势所逼开始寻找新的市场。被美国征收最高关税的瑞士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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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经济事务国务秘书处(Seco)表示，直至目前一直表现得比较退让的贸易伙伴国，现在都开始考虑与其他国家缔结新的贸易协定或对现有协定进行调整。这是目前新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形势推动的多样化热潮。

“瑞士确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视贸易多样化发展。之前瑞士与印度、南方共同市场和泰国签订的协议长期处于停滞状态，现在终于取得了进展。这反映出瑞士对减少美国市场依赖的坚定决心，”圣加仑大学宏观经济教授，也是全球贸易和市场专家的贵德·科齐(Guido Cozzi)说。

美国仍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市场之一，完全放弃美国市场，几乎没有任何国家能做得到，瑞士也不例外，瑞士对美国的出口约占总出口的18%。但瑞士现在无论政界还是商界都义愤填膺，认为美国太不可靠，要求放弃美国的呼声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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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时，瑞士和其他国家一样也能感受到中美两国关系带来的影响。尽管这两个大国相互依存，但却正在开展贸易战，而这也留下了痕迹：2025年8月，中国对美国的出口比去年同期减少了三分之一。但中国出口商品总值却增长了4.4%，这当然要归功于开辟了其他市场。

中国如何应对贸易战？

中国应对美国关税压力采取的主要措施有比如：

市场多元化：开拓东南亚、拉美、中东等新兴市场，中国2025年出口总额增长主要来自这些地区。

加强区域合作：推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实施，加强与东盟、非洲等地区的经贸关系。

提升产品附加值：推动高技术、高附加值产品出口，减少对低端制造的依赖。

优化营商环境：出台政策支持外贸企业转型升级，强化供应链韧性。

在这样的形势下，小国就必须谨慎行事，要尽量避免受到中美贸易战的牵连。科齐说：”对于一个小经济体来说，尽可能多地搭建贸易桥梁至关重要。瑞士一直都知道，向全球市场开放是繁荣和稳定的基石。

交易照常

其他国家也在向市场多样化转变。目前，绝大多数国家依然在按照共同的协议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贸易往来。尽管美国关税带来了种种不安定感，但全球贸易依然稳定如故。世界贸易组织(WTO)总干事恩古齐·奥孔乔·伊韦拉(Ngozi Okonjo-Iweala)在2025年9月初为《金融时报》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写道：”[……]世界其他国家基本上依然在按照正常的交易条件进行贸易[……]。

奥孔乔·伊韦拉接着说：”新加坡、瑞士、乌拉圭、澳大利亚、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新西兰和英国等’中等经济强国’将全球贸易系统的正常运作视为其繁荣的核心，并正在积极地朝着现代化方向进行着必要的调整。”

9月中旬，瑞士迈出了第一步：瑞士与其他13个国家共同发起了”投资与贸易伙伴关系的未来”倡议，这是中小型经济体为建立更多样化的贸易关系而提出的一项倡议。正如一份新闻稿所说，这些成员希望 “提高自身在全球经济中的影响力；巩固以规则为基础的贸易体系；并找出应对全球贸易挑战的解决方案。”

事实上，瑞士已经有了比许多国家更紧密的交易网络。科齐总结道：”与同等规模的国家相比，瑞士在开拓新市场方面表现非常活跃。瑞士已与40多个合作伙伴签订了30多份贸易协定，是全球贸易协定最密集的国家之一。这种面向国际的做法一直是瑞士发展和繁荣的重要基石之一，现在也仍然是瑞士的核心战略。

自千禧年以来，瑞士的全球贸易额翻了一番。瑞士在经济战略上按照现有的规则行事， “维护广受拥护的国际监管体系、不带歧视的国际市场准入以及有助于国内外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关系”，是瑞士遵循的准则。

世界贸易体系面对的批评之声不绝于耳，世贸组织多年来一直受挫-一方面是由于美国等国的保护主义作风；另一方面的压力来自新兴发展中国家，他们希望通过谈判获得更好的交易条件。当然还有其他因素导致全球商品流的转向，比如技术变革；监管标准，以及变化多端的供应链等，当然还有地缘政治动荡。

世界经济论坛(WEF)曾写道：”地缘政治产生的影响现已成为许多公司关注的主要问题。比如美国现在就将关税作为砝码，以此来实现政治目的。

关税上法庭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美国法院已经裁定这种被滥用的关税是非法的。但这些裁决被驳回，预计将一直上诉到最高法院。而关税是否会被推翻，尚不清楚，至少瑞士国家经济事务秘书处持怀疑态度。

另一种可能性是，从法律层面对这些关税进行审查。2025年4月2日-即所谓实行关税制度的解放日-美国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授权美国总统特朗普通过法令实行关税。而对于这个“紧急状态”美国需要一年后进行审查。

不过，到那时，世界可能已经面目全非了。

(编辑：Benjamin von Wyl，编译自德文：杨煦冬/gj)